沈語柔神采難堪,心虛地縮了縮肩膀,將蘇夫人的衣袖攥得更緊了。
裴知予先上了馬車,然後隔著車簾,朝雪棠伸出一隻手。
裴知予冷冷地瞥了躲在蘇夫人身後的沈語柔一眼,接過老闆娘遞來的筆,在紙上寫道:“我身邊的人,還不至於戴這類被彆人碰過的臟東西。”
說罷,他便掃了一眼中間的霍禮。
“喲,這不是裴二爺嗎?”還是老闆娘率先回過神來,趕緊熱絡地迎上前,“您但是稀客啊,今兒如何有興趣到我這小鋪子裡來逛逛?”
人群早四散開來,冷靜地給裴知予讓出位置,蘇夫人拉著沈語柔的手,亦今後退了些,她打量著這位夙來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裴二爺,悄悄思考著這畢竟是語柔今後在侯府裡要與之相處的人,是否方法著語柔上前去見禮。
“母親,女兒不是用心的,女兒真的隻是一時活力斥責了她幾句罷了……”沈語柔紅了眼睛,謹慎翼翼地解釋。
裴知予擰眉,看向雪棠手中握著的那支雀羽簪。他討厭地從雪棠手中把簪子拿過來,轉過身,冷酷地遞給蘇夫人。
“那女人是裴二爺身邊的人?我就說嘛,二爺如何會無緣無端地為著個丫環出氣呢。”
老闆娘見狀,心機轉得緩慢,趕緊叮嚀一個打雜的小廝去背麵取來筆墨紙硯等物,敏捷地在櫃檯上放開:“二爺,您想說甚麼,儘管寫下來便是。”
裴知予自走進這間鋪子,視野便未曾落在旁人身上分毫,獨自看向仍跪著的雪棠。
孫言被戳破了心機,倒也不惱,隻哈哈一笑道:“如此美人,任誰見了,能不為之折腰?”
裴知予神采淡淡,提筆在紙上又寫了些甚麼,然後把那張紙順手遞給蘇夫人,便帶著雪棠分開了。路過孫言身邊時,裴知予眸色暗淡不明地瞥了他一眼,孫言下認識地斂了那副打趣的神情,往旁退了退,恭敬喚了聲:“二爺。”
鋪子外,雪棠跟在裴知予身後,一起走到停在街角的馬車前。
可兒群當中很快傳來一陣不小的騷動,接著,雪棠便瞥見高大漂亮的男人走進了這間鋪子,他眉宇間有淡淡的陰翳,彷彿表情不大好,薄唇緊繃,周身披髮著令人望而卻步的冷寒之意。
“我怎會看錯?京中有哪個男人能生得如裴二爺那般威武的?你細心瞧瞧,可不是我胡言!”
“但是二爺不是在府中靜修嗎,身邊何時添了女人?”有人忍不住說道,“看這女人的麵貌,我還覺得是哪家未出閣的蜜斯呢。本來是二爺身邊服侍的人。倒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