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子湯常常都是晨起時才喝的,且看這藥的色彩,並不像她常日裡喝的避子湯。
可那藥,常常都是小廚房裡的丫環端來給她,本日倒是裴知予親身送來,這讓雪棠內心不免存了幾分疑慮。
她身上還臟著,天然要先沐洗潔淨才行,不過對雪棠而言,這倒是件功德,因為隻要在這時候,她纔有資格用裴知予房中的熱水沐浴。
平常行過過後,雪棠便累得昏昏沉沉,都不記得是本身如何入眠的了,本日還是她頭一次這般復甦地,和裴知予同榻而眠。
好舒暢。
他可不想讓一個病怏怏的人來服侍他。
畢竟,她隻是個供主子曉事解悶的玩意兒,主子有需求,要她服侍,她便得服侍,那裡輪獲得她說一個不字。
還不敷。
雪棠閉上了眼,她實在是疲累極了,得空再想其他,未幾時,便沉甜睡了疇昔。
她纖細的手臂貼著男人健壯的臂膀,這陌生的感受讓雪棠心跳有些快。
夜風忽起,拂落枝頭細雪,掠起一陣入夜的寒意。
裴知予緩緩展開眼睛,瞥了眼雪棠的臉,然後便側身吹熄了燭燈。
裴知予聞言,不由嘲笑。
這小丫環本日本就受了涼,若在那樣的處所睡上一夜,明日必然要染上風寒。
裴知予固然隻是把她當作養在床笫間的玩物,但內心多少還是有些在乎她的,當然,這份一隻手便能數得過來的在乎,不過是因為她這張臉還算能入他的眼。
她抿唇坐了一會兒,才謹慎地拉開被子,在裴知予身側躺了下來。
雪棠想。
不過這些日子,裴知予偶爾也會讓她喝些彆的藥,聽聞那是崔老夫人特地賞下來的靈藥,能讓女子身子更加敏感,男人受用不儘。
裴知予走了幾步,俄然又停了下來,他轉過臉,看向雪棠走進的那間陳舊不堪的下房,微微皺眉。
如果夜裡不消做那些累人的事,就這般躺在這活的暖爐身邊,也是不錯的。
二爺已經起了。
雪棠倉猝穿衣下床,便是在這時,她瞥見床頭的矮桌上,擱著一碗藥。
雪棠垂眸:“奴婢恭送二爺。”
裴知予不置可否,淡淡看了雪棠一眼,便回身往臥房的方向走去。
“睡。”裴知予漫不經心腸在她身上寫道。
燈燭搖擺,床帳半係,裴知予坐在床榻邊,正順手翻著一本書冊。
雪棠看著麵前那碗深色的湯藥,一時有些遊移。
一片黑暗中,雪棠驚詫地瞪大了眼睛,二爺喚她過來,竟不消她奉侍,就、就這般睡了麼?
錦被下,裴知予身上的溫熱,漸漸地渡了過來,冬夜裡,竟似暖爐普通,讓雪棠垂垂和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