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靜的目光讓沈語柔心頭驀地一抖,如許的眼神……竟像是要記著她的臉普通。
翠春聽了這話,感覺很有事理,便放下心來了。
沈語柔還在不遠處看著她。
雪棠閉了閉眼,在腦海中緩慢地捋了一遍她出來後要做的事情,就在這時,她聞聲小院外沈語柔的聲音,在這方沉寂的六合裡,格外清楚。
二爺……還是來了嗎?
雪棠強撐著最後幾分力量,勉強穩住身子,渾渾噩噩地往裴行焉的臥房爬去。
自她分開西院,已經疇昔瞭如許久,若他想來,該當早就來了吧?
認識昏黃間,雪棠想,裴知予不會來了。
沈語柔頓了頓,故作平靜道:“我是他將來嫂子,他還能對我如何樣不成?再說了,他身患啞疾多年,早都成了廢人了,也就隻能仗著這二爺的名頭恐嚇恐嚇下人罷了。行焉哥哥但是將來要擔當侯位的人,今後,他這個廢人還要希冀我們度日呢。”
裴知予眼眸忽冷,他倒是想好好問一問祖母,她的好孫兒,在他的茶裡下藥害得他失聲的好孫兒,憑甚麼,值得她這般偏疼?
本日這事,不能等閒算了。
翠春忙應著,又知心腸搬了個矮凳過來,讓沈語柔舒舒暢服地坐著,看著雪棠艱钜地在雪地裡爬。
他想說話。
翠春當年曾和她同在小花圃做事,也多虧了有翠春作證,她才氣順利把那樁事栽贓到雪棠的頭上,讓相爺和夫人一怒之下,把雪棠趕出了相府。
待裴知予走遠了,翠春才擔憂地問:“蜜斯,二爺……會不會因為這件事找我們費事啊?”
霍禮等在院外,見裴知予抱著雪棠出來,頓時瞪大了眼睛。
裴知予不由緊了緊手臂,低頭看向懷裡的人。少女眉心蹙著,朱唇微張,滾燙的氣味如火苗般燒過他的衣裳。
是在外頭吹風太久,發熱了麼?
“不是想出來奉侍至公子嗎?“沈語柔嘲笑,“那便從這兒,爬到行焉哥哥臥房門口吧。”
雪棠垂眸,漸漸伏低了身子,雙手撐在冰冷的雪地上,一步一步地,朝院子裡爬去。
裴知予沉著臉看了眼裴行焉的房門,若不是聽了霍禮的稟報,他竟不知老夫人偏疼裴行焉至此,竟揹著他,偷偷和裴行焉安排下這等荒唐淫亂之事!
“任憑她之前是甚麼,現在在我麵前還不是像條狗一樣。”
他想奉告雪棠,就快到西院了,他會給她請大夫,服了藥,她很快就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