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行焉婚後完竣,侯府安寧,舍了一個丫環的身子,算不了甚麼。
卻不想崔老夫人隻是淡淡笑了下,溫聲叮嚀:“苓香,賜茶。”
賭那位夙來冷情的二爺,會救她這一回。
一步一步,雪棠走的遲緩卻復甦。
就聽崔老夫人漫不經心道:“你倒有本領,既承了二爺的寵,又勾得至公子為你魂不守舍。眼下行焉結婚期近,內心卻整日地惦記取你,如此下去,不是體例。”
“奴婢見過老夫人。”雪棠跪在崔老夫人的床榻前,低頭施禮。
崔老夫民氣中有些許不忍,不過一想到她的好孫兒,這份不忍很快便煙消雲散。
她承認,她對裴行焉的確有些寵嬖,到底是她的大孫子,老是要偏疼些的。可他本日行動,未免過分度了些!彼蒼白日之下,把本身的未婚夫人晾在正堂不管不顧不說,竟在房中虐打丫環,還被沈語柔聽了個正著!
她不由有些遊移地看了崔老夫人一眼。
這成何體統!
崔老夫人的神采非常丟臉。
她現在乃丞相府嫡女,裴行焉膽量再大,也不敢脫手打她,便是顧著丞相府的麵子,也必會對她百依百順,這一點沈語柔並不擔憂。
雪棠深吸一口氣,挪動腳步,朝西院走去。
“去,把雪棠叫到我院裡來。”
她眼中如寒山淨雪般的清傲讓崔老夫人有一瞬的恍忽,麵前這丫環,雖身份卑賤,倒是有一身不平風骨。
雪棠天然無權回絕,隻好捧起茶盞,將裡頭的茶湯一飲而儘。
崔老夫人思來想去,俄然眸光一動,有了主張。
他承諾過的,若她受了委曲,他會為她出頭。
“對了,這件事不準奉告知予,免得因為你又讓他和行焉生出事來。”崔老夫人警告道,“你最好聽話些,不然,我隨時能夠發落了你。”
這便是號令了。
雪棠內心格登一下,倉猝打斷了她:“老夫人,奴婢不肯!”
雪棠咬著唇,死死地盯著崔老夫人。
雪棠被嗆得咳嗽不止,茶水漫過喉嚨,微微發苦,她心中頓時湧起不好的預感。
崔老夫人忍不住瞥向一旁的沈語柔,見她正微微低著頭,以帕掩唇,眼眶紅紅的,彷彿對桃梔的慘狀非常不忍。
見她遲遲不動,崔老夫人淡聲催促道:“賞你的,快些喝了。”
另有一個婆子又端了茶出去,她並冇有苓香那樣的耐煩,直接刁悍地掰開雪棠的嘴,把茶湯儘數灌了出來。
裴行焉摸了摸鼻子,滿不在乎道:“祖母,孫兒何錯之有?不過是個丫環,她服侍得我不舒心了,我打她兩下以示懲戒,天經地義。她但是侯府實打實花了銀子買出去的奴婢,性命都捏在侯府手裡,便是打死了也無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