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你不曉得師父要做甚麼,也不曉得他在那裡。你找不到他。第二,”從小一起長大的人,豈會被對方的氣勢嚇到?顧清遠麵上含笑暖和,伸出了第二根手指,“你真當北溟神殿是我們後花圃,隨便闖隨便進的?你覺得師父為何要留下這字條?曲觴,想死你也彆賴在我身上,害師父惱了我這做師兄的不賣力。”
誰也不曉得,當晚半夜,一張用切口謄寫的密信,跟著首批分開萬花穀的弟子一起,以一種隱蔽的特彆通道展轉來到了北溟國境內。
作為早已經開端動手措置政事的太子,白曜辰每天都牢固有一部分奏摺呈現在他的桌上,固然與全數比擬隻是九牛一毛,但這個數字正在故意人的把持下悄悄增加。在現在這個風口浪尖上,無數雙眼睛盯著他瞧,他本應當更加謹言慎行,用心埋首分內之事,以免被旁人抓住把柄乘機誹謗,可他卻實在再靜不下心措置公事。奏摺在桌上堆了幾天,也不見少了多少。
“廉安,這些年來,都多謝了你。”白曜辰神情恍忽了一瞬。但他很快回了神,眼睫垂下掩住眼底情感萬千變幻,終究歸位了安靜,“但是……你不懂,此次,我非去不成。”
“我不去。”像是看夠了,顧清遠微微地笑了。他將摺扇一打,步下輕移,像是偶然地擋住了曲觴的來路,眸子微垂,溫聲卻不留涓滴餘地地果斷道,“以是阿觴,你也不能去。”
以最貴重的巴掌大的紫玉為料,令“畫絕”白初畫圖,經“工絕”安語欽親手經心砥礪數月而成。吉祥紫雲連綴,靈芝玉樹纏繞四周為飾,中間則是由數片似葉又似花瓣的曲線構成的圖案,形同一朵盛開的萬花穀獨占的“晴晝”,又有些“萬”的古筆墨模樣。
――有甚麼值不值得的呢?這並不是他能夠決定的啊……
顧清遠瞄了眼曲觴冷峻的眉眼,自顧自聳了聳肩。貳心下實在也是有些不樂意的,隻是一則為了製止給小師弟糟糕的表情火上加油,二則長年掛笑辦事油滑的風俗使然,這纔將不滿掩蔽起來。纔剛從君蘭閣回穀還冇一天,師父就又急倉促地分開,難怪阿觴氣不過,怕是有人要不利了。他閒閒地扇了扇摺扇,上麵恰到好處的幾筆墨色蘭草適意空幽,襯得人愈發白衣勝雪、風騷俶儻,隻是唇邊那一抹笑,畢竟多了幾分不經意的冷然。
但當顧清遠視野移到桌上那一塊紫色時,神采卻頓時變了,可貴失態地脫口道,“如何是――”他一步上前,拽過那塊紫色玉佩在掌心細細打量,越是瞧,那神情越是嚴厲。曲觴飄遠的思路一下子被顧清遠拉了返來。他側身去看對方手中的東西,眼神先是一驚,而後驀地完整冷了下去,指間微顫,字條也就飄飄零蕩地落在了空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