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命婦聽著，一個個暗道：後宮公然是潭渾水。瞧瞧都是先帝妃子們，說的都是甚麼？祝太後與攝政王早生貴子？生下來做甚麼？跟小天子搶皇位玩兒？嗬嗬，唇槍舌劍也不過如是。

太後大婚，除了《元史》中,有明朝史官記錄外,在中原統治者留下的野史中,罕見這等大事記錄。正因冇有先例可循，難壞了一幫禮部官員。

布木布泰沉默，半晌以後，小聲說了句：“姑姑要多重視身材。”

菊花嘲笑一聲冇說話。豪格福晉瞪諾敏一眼，“誠懇點兒吧。你男人還是江南才子呢，一天到晚這麼個炮仗脾氣，就不怕他跑到八大衚衕找和順鄉去？”

豪格福晉聽了半天，隻說了句：“你是有子萬事足了。”

諾敏抱著兒子，站在外命婦堆兒裡，看著布木布泰三出三進慈寧宮，隻感覺牙酸。到最後，布木布泰累了一身汗，克爾善王妃、禮親王福晉也跟著累了一身汗。

冷不丁想起剛纔大貴妃娜木鐘大說大笑：“等太後跟攝政王生了兒子，那可就是皇弟了，比俺們家博果兒，還要高貴呢！”菊花盯著小牛鈕，看他睡得正香，忍不住揣摩：如果姑姑真生了兒子，會不會起名叫“福全”？恰好，聽著跟福臨還真像兄弟……

布木布泰對著哲哲跪下，磕了兩個頭。哲哲含淚而笑，親手扶她起來，將手上一雙鐲子褪下來，戴到布木布泰手上，嘴裡柔聲說道：“這是我出嫁時，你祖父親身戴到我手上的。本日給了你吧。是我們科爾沁之物，最能聚福分。走吧，今後，好好過日子。”

多虧菊花用心，加上順治孝敬，見大額娘身材衰弱，不謙讓她勞累。有甚麼事，也學會忍耐，不再動不動就跑過來告狀，說多爾袞如何如何超出於皇權之上。哲哲不聽那些個煩苦衷，放心靜養，漸漸的，身子骨垂垂規複，雖不如之前結實，到底比同齡人好多了。

第十四章真龍吐水

又一場瑞雪以後，氣候陰沉、萬裡無雲。此時，北京未經當代產業淨化，夏季好天，陽光直射大地，全部紫禁城都覆蓋在金燦燦的陽光當中。禮部、外務府天還未亮就起床，指導前朝百官、後宮太妃們恭賀太後、攝政王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