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勝頓時不樂意了,蓋上桶蓋,冷冷道:“你這客長,說的甚麼渾話?這酒,便是給再多錢,俺也不賣了。”
老都管緩緩點了點頭,“苻堅好笑,可悲,又不幸,楊提轄覺得如何?”
楊誌懶得理他,隻是重新合上了眼睛。
黑男人不是彆人,恰是及時雨宋江,見楊誌有些惱了,也就不再囉嗦,回身號召吳用等人道:“兄弟們,都來這邊歇著吧。我們看錯了,並不是山大王,而是與我們普通的客商。”
楊誌冷冷道:“閉嘴!你在那探頭探腦地望甚麼?”
說著話,白勝便揭開了桶蓋,舀了一瓢酒喝了下去。
白勝滿不在乎地笑了笑道:“若嫌貴,便不要買。俺本來也冇籌算要賣給你們。”
老都管緩緩道:“八公山上,草木皆兵。《晉書》中記錄,前秦苻堅登城望王師,見部陣劃一,將士精銳;又北望八公山上草森皆類人形,麵有懼色呃,便道,此亦勁敵也,何謂少乎?多麼好笑?”
黑男人笑道:“中間無需客氣,都不是甚麼值錢的東西。”
其他人卻一窩蜂地湧到了老都管的身邊,也隻要在他的身邊,滿盈在氛圍中的殺氣,纔不會那麼刺鼻。
虞虞侯共同的放聲大笑,“那苻堅,果然笨拙,也難怪淝水之戰,會被打的丟盔棄甲,屁滾尿流!”
老都管仰天笑道:“老朽無兒無女,了無牽掛,死了又打甚麼緊?以我之死,讓恩相看清楚你的真臉孔,何懼之有?”
還在滴血的樸刀,在陽光的反射下,閃動著奪人的鋒芒。
宋江與吳用,倒是笑眯眯地走了過來,問白勝道:“俺們不怕蒙汗藥,賣給俺們一桶吧,隻是便宜些如何?”
楊誌舉高了調子,目露殺意。
“我說不必!”
虞虞侯雖也怕楊誌,但畢竟有官位在身,是以也壯著膽量道:“提轄管得好寬,我們自湊錢買酒,如何就吃不得了?”
老都管擺擺手,“罷了,村夫無知,莫要節外生枝,惹來不需求的費事。”
老都管冷冷瞪了他一眼,“閉嘴!恩相的敕令,豈是你一個小小的虞侯能質疑的?”
黑男人聞言,長舒了一口氣,一顆心也好似落了地,拱手笑道:“可嚇死我了,小的聽人提及過,這黃泥岡上不承平,見到大王,呃,中間氣勢不凡,還覺得……”
間隔老都管隻剩下三步了,楊誌停了下來,臉孔猙獰地躊躇了好久,還是歎了一口氣,意興闌珊地擺擺手道:“想要歇,那便歇。若真被歹人瞅了空子去,恩相麵前,灑家倒是要看老都管如何分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