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六月,赤日炎炎,熱了多數月工夫,今個終究下了今夏的第一場雨,先是暴風陣陣,電閃雷鳴,轉眼間豆大的雨滴便劈裡啪啦的砸在屋頂的碧瓦朱簷,院內的闊葉芭蕉上,任誰聽了都該暢意利落的動靜,倒是直砸得承元帝更加煩躁了起來。
堂堂天下共主,九五之尊,按理說是很少會有甚麼煩心之事的,更何況承元帝是皇後嫡出,生來高貴,同母的太子大哥身後,更是冇費甚麼事,就仗著身份順理成章的登了基。
實在提及來,承元帝同母的大哥還留下個兒子,倒是個再合適不過的人選,畢竟當初若不是他的太子哥哥死的早,也輪不到承元帝來當天子。現在他冇兒子,把皇位傳給這大侄子也是應當,乃至連過繼不消,隻要把他短折的大哥追封個先帝,他這會還是郡王的大侄子立馬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子。
宏文館的南書房向來都是供皇子們讀書的處所,但以往也不是冇有過選宗室子出來的先例,這本是光榮。可恰幸虧個檔口,這道聖旨一下,便好似突破了安靜水麵的驚石,都城內一時候民氣浮動,還當真是幾家歡樂幾家愁。
趙恩梵雖說的當真,可放在她現在的臉上就有種孩童故作老成的風趣,饒是心中有再多的擔憂悔怨,現在的安順王妃也不由暴露了一絲笑意,抬手摸了摸她的發心,點頭悄悄說了一句:“去吧。”
自個生不出,就過繼旁人的,這倒也是個彆例,可過繼誰,這卻又是一個大題目。販子百姓有幾分薄產也有人要爭一爭呢,何況這是全部大好國土。
想到母妃親手做出的圓子味道,恩梵不由食指大動,想著歸正已經曉得勝利過繼為太子的是葉修武了。固然她此次會謹慎不獲咎這位二表哥,可在宏文館裡待著也總免不了給人當槍使,一個不謹慎說不得還是會和上輩子一樣英年早逝,這麼一說倒還不如趕上第一波被退返來,起碼還能磨到好幾日的酒釀圓子吃。
這般思來想去,承元帝眉頭倒是越皺越緊,不是本身的,就總感覺哪哪都分歧情意,心煩之下,隻覺著這大殿裡也更加憋悶,忍不住便昂首叮嚀道:“怎的不將窗子開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