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女人又在笑話鄙人，”勿樺輕笑，他在車廂內坐得端方，藍布包裹的上古名琴焦葉就放在身側，“女人聰明，自是曉得那些坊間訛傳都當不得真。”

他謙恭有禮待她樸拙，碧香玉也不好拂了他的顏麵，倒是回話的腔調裡帶了些輕浮，聽起來像是調笑：“勿先生過謙了，有茶解渴雖是不錯，但如果有號稱天籟之音的勿先生為我撫上一曲，便是無酒作樂也算人間清閒！”

“本來就是嘛，哪個端莊人家的女人身上帶毒的，又有哪家女人與男人言談竟這般不諱飾……”

“宇童，再猖獗就本身下車回錦州去！”

“刑女人可謂是絕代奇才，”勿樺抬手施禮，“女人每次的言談都能讓勿樺心生佩服，正因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鄙人便大膽將女人一再挽留，眼下勿某另有一處不明，請女人為鄙人解惑：如何便是‘自主運營和團隊合作的同一’？這對大朝各州的諸侯盤據是否有鞭策？另有……”

三日前，她不過是從最靠近漣月湖觀星台的出口逃出來，偏巧這琴師正在那邊操琴結束，偏巧他的雙腿有烈疾發作，偏巧她美意腸扶了一把，偏巧他需求以毒攻毒卻未帶毒藥，而偏巧中的偏巧，她碧香玉就是他有毒且能配毒的拯救仇人。

現在不過三日風景，城內各方權勢蠢蠢欲動。從帝都的殺手構造瀟湘殿的涉入開端，囚音閣的暗探遍及大街冷巷，豐州王府雖未封閉都城卻也命令徹夜巡查，而佑州王已調派一股精兵過來援助城防，連第一首富俞家的門店商市都多了些盤問小廝，似是慶州王府對鹽運入口方麵的管束和威脅而至？

勿樺的琴曲彈畢，那小爐上的水恰好煮沸。趁著他泡茶的時候，碧香玉又將車簾翻開些看了一眼。

碧香玉怔愣過後，腦海裡隻要一句不知從哪部戲裡聽來的唱詞：那郎君，生得是呀啊，皚皚山上雪，皎若雲霽月，斷不該呀啊，將他癡癡望，引他莞爾笑……

若不是勿樺的執意酬謝，碧香玉怕是不會隨他同乘一輛馬車同入一家飯店，不會堪堪避過了滿城的搜捕，更是不會有那無聊之時閒談的大朝格式與經濟生長趨勢。

她的猖獗他未曾計算，反而是他趕車的侍童不樂意了：“公子，我就說這位女人來路不正，她怎地一點恥辱心都冇有，竟敢妄圖我家公子烹茶操琴，放眼全部大朝有幾人有這資格，你曉得他是……”

“哎，那女人也真不幸，”中間有圍觀的白叟感喟，“傳聞是她主子獲咎了權貴，又拋下她跑了，那權貴為了引她主子來，每日這般摧辱幾次，就算是活命了這平生也是完了！真是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