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南殤卻俄然抬開端來，一雙眼正對上秦水墨，嘴角一彎。

她這裡展轉心機，那人卻伏在案上頭也未抬，隻是手中的筆在仍在寫著甚麼。

“我不餓。”秦水墨目光一瞥，左手邊第二座書架下，放著個紅木小幾。彷彿置著幾個小碟，隻是那紅木小幾與整座書閣竹製的氣勢不太調和，明顯是臨時抬來的。

秦玉德轉過甚，細心打量秦水墨，緩緩說道：“我前次見你，你才滿六歲，便被他們逼得分開秦府，存亡不明——年前聽得你回府，未及相見，又——蒲月前，你又受了重傷，卻被皇上指婚進了這寧王府，倘若你有個好歹，我如何向你死去的爹孃交代！”說罷，秦玉德眼中出現紅暈。

“和我說話呢？”秦水墨心中嘀咕，隻得盤膝跪坐下去，抬眼看去。

“孃舅有何話但說無妨。”秦水墨瞧見服侍的婢女都在偏廳門外，倒不影響孃舅與本身說些梯己話。

“孃舅說那裡話？你們是我獨一的親人了，水墨怎能不肯無雙姐姐好呢？”

“你——”尹南殤震驚，這女子腦袋裡到底裝的甚麼？這天下另有人要與男人共享逛青樓的權力？再聽聽她後半句，甚麼意義？悔怨了？委曲了？但是彷彿確切冇人與她籌議過，是吧？那聽起來也冇錯啊。本身本日是如何了，不過為了讓她嚐嚐中州小吃，如何淨說些指責她的話，尹南殤竟無語可回。

“背熟它，明日舅老爺來看望，另有後日熹妃娘孃的壽誕，可不要失禮——”尹南殤說罷，腳步輕巧地遠去，隻剩屋內如有似無的荼蕪香久久不散。

“燕兒——”秦玉德忙止住秦水墨見禮，回身便也用袖袍拭淚。

“不知表姐有何事，水墨能幫得上忙？”

“本王自是那邊常客，你這側妃卻與陌生男人把酒言歡終是不當——”

他的鼻尖靠近她的臉龐，淡淡荼蕪香彷彿喚著心底某個悠遠的回想。

秦水墨昂首，偏廳已到，便與那偏廳外候著的侍女點個頭。那侍女便引著秦水墨穿過遊廊，轉入廳內。

湖麵清風順著門穿入，吹起烏黑的帷幔，閣內甚是寬廣，除了四壁有幾架書，就當中置著個書案。案上銅雀燈燭火因風騰躍，爐中焚著的蘇合香也隨風飄散。

“燕兒，孃舅不難堪你，隻是秦府現在獲咎了尚書，隻要這幾個皇子敢娶無雙，不然，孃舅也不肯她做人側妃！”話一出口，秦玉德驀地覺悟秦水墨恰是側妃，不由又是長歎一聲，再不言語。

秦水墨點頭，一邊有丫環上了茶，秦水墨便站起家親手給秦玉德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