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雙恨她這模樣，她從小卑賤，從小貧困，從小在秦府幽靈似得一閃而過。怯生生的表象下一副甚麼都不在乎的模樣。

觸目驚心的紅豔中，有一男人身影落寞地接管萬臣朝賀，山呼萬歲；也有一女子，白衣勝雪，在凜然刀光中躑躅前行。舊事點點，本覺得健忘的卻又記起。

“是未幾。”秦無雙點頭承認。

“憑甚麼？你憑甚麼？！”秦無雙搖擺著秦水墨又將她重重摔在車內的地板上！

“你害我成為城中笑話，退婚張家，還要屈居在你之下當個側妃！你莫不是覺得在寧王內心我也在你之下？本日就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秦水墨淡淡回道：“水墨不知，還請姐姐見教！”

秦無雙點點頭道：“我算一個！”

“mm，你可知此處為何叫萬念崖？”秦無雙一邊攤開一幅畫卷，煞有介事地一邊用羊毫蘸了墨，一邊無處下筆的模樣。

秦無雙望著秦水墨嫣然一笑道：“mm，我也和你普通手腳有力，怕是中了毒了！”

秦無雙雖不明白這畫究竟與秦水墨有何乾聯，但見秦水墨神采有異，暗想莫不是歪打正著，收到了奇效，便笑道：“若不然，請mm代我將此畫完成了罷。”秦無雙將半硯硃砂和一支關東遼毫筆遞過來。硃砂殷紅，透著一分淡淡甜味。

“你我如許神采慘白，實在不像新嫁的側妃。”秦無雙道。

秦無雙無端又生了氣，是啊，寧王妃於那府中的三個女人都是言不符實的虛妄頭銜，本身這般算計都彷彿是那虛妄的延長，延長成另一個笑話。她心頭無端起了火，狠狠一巴掌打在秦水墨的臉上，“休要拿我和你比！你不配！”

秦無雙聽得現在已到了萬念崖，雙眼圓睜，再無半分睡意，立時叫丫環在騾車內攤開筆墨。因騾車畢竟狹小，此次秦無雙隻帶了隨行丫環一人。

秦水墨嘴角泛出腥甜的味道，臉上痛，心卻彷彿輕鬆了，心中那份糾結不安彷彿在激憤秦無雙時，便能逃開，她抬頭笑道：“將門虎女，就這麼點力量？”

秦水墨接著說：“能毒到本身的女人就更少了。”

秦水墨的臉上除了掌印子，還是是那般安靜，眼睛裡迷迷濛濛看不逼真的模樣。

半晌，秦無雙又笑了，彷彿剛熟諳秦水墨般打量著她，笑意盈盈道：“我倒未曾想，你竟還會給本身算命。”

秦水墨卻不出聲了，當真拿起那支筆來，就著硃砂畫一片朱竹，暈開的殘墨，就如竹林投下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