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輕聲道:“我隻是想問問石大人,我當真是這王府的夫人?”
阿言答道:“方纔歇著,容我出來通報一聲。”
張玉若臉上飛起紅霞,啐了一口道:“哪個心急了,他那身子還不是常日裡風騷落下的病根。”
阿言不過也是十幾歲的孩子,頓時跳起來叫道:“當真――?”
“王妃?我是甚麼王妃?王爺不也是冇在我這――在我這――過夜嘛,有這麼當王妃的嗎?”張玉若眼神恨恨。
“啪――”鳳凰展翅六麵鑲玉嵌七寶明金步搖被狠狠地摜在桌麵上,鎏金銅鏡中張玉若柳眉倒豎,一張俏臉也失了色彩。
石誠如坐鍼氈,結結巴巴說道:“夫人――不是――石誠確切另有要務在身――”
“石大人想走嗎?喝杯茶再走吧,這猗蘭軒倒是很少有人來呢。”少女似是扣問,又像在自言自語。
“東廂?”秦水墨不明以是,昂首看阿言,阿言悄悄摸了摸臉頰。秦水墨“哦”一聲,緩緩說道:“請王爺放心,我這幅身子骨決然不敢去招惹王妃。”
秦水墨卻放下了琴,將那小黑瓶攥在手中,細細打量。
石誠點頭立在門外候著。
“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她一個秦府的野種,憑甚麼和我張玉若共侍一夫!何況她還拿那香爐丟了你!”
石誠一點頭道:“奉王爺之命,來看看夫人,夫人可醒著?”
邢嬤嬤一邊替張玉若卸妝,一邊語重心長道:“蜜斯,那不過是個傻子,您和她計算甚麼?王爺但是和您拜的六合,再說了王爺不是從未去過那猗蘭軒嗎。您本日實在不該動那麼大氣,她再如何說也是王爺的夫人,總要顧忌王爺的臉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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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巴掌,算是白捱了,就換這麼幾箇舊東西。”阿言抱怨道。
石誠站在院外,望著滿地烏黑的梨花瓣在地上隨風翻滾,染上泥土色彩,竟一時百感交集。石誠懇中正胡思亂想,便見阿言出來悄悄說了句:“石大人,夫人有請。”
猗蘭軒內,秦水墨將單縮絲製成玄色琴囊緩緩翻開,一張深碧色古樸深沉的琴便顯了出來,琴身沉寂如淵,紅色琴絃如淡淡浪花點在碧色海麵上。
那少女卻笑了,塗了胭脂的唇角隻淡淡一揚,滿屋子彷彿都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