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總管拍一鼓掌掌,場中便出來一名女子,容顏美麗,欲說還休,伸手便展開了一家古琴。隻見她低眉輕挑,指尖便泛出一股古樸苦楚的意境。琴聲繞梁,如江邊晨霧帶著水汽劈麵而來,伴著林間鬆濤令人頓生寥寂之感。世人便說這首曲子是當年天下一琴師丹辰子所譜,曲名《風入鬆》,倒確切一派名家風采,讓人想起傳說中瀛洲仙山那海天一色,山川相依的澎湃氣象。
那丫環卻笑道:“這手巾都是全新洗過,又隔著茶花用籠屜蒸了,文女人說了唯有如此才顯得出我們雲海國禮待國賓的殷勤!”
恰在此時,契苾道元聞聲樓外車馬之聲漸進,又有親兵出去私語幾句,忙整肅衣裝,出門驅逐。倒是清河公和高朋到了!
契苾道元道:“文女人?可不就是這北雁南歸樓比來申明鵲起的花魁?聽聞傾國傾城,卻難見真容,想不到一個手巾都能做出如此文章,實在是奇女子啊!”
細細考慮,世人卻也明白了,現在清河公節製雲海城,老可汗不知存亡,但聽聞棘默連已經返回雲海。清河公在這公家場合多一層防衛老是合法,且那位“國賓”更是奧秘,隻怕也不欲世人曉得。如此這般,既表現了清河公的誠意,又照顧了“國賓”的心機。
那總管忙上前道:“契苾大報酬清河公此次宴席真是辛苦了。”
北雁南歸樓的大堂總管卻認得,倉猝上前號召道:“契苾大人,您來了?快請坐。”
酒保引著契苾道元坐在了東首第七排,契苾道元坐下看到每桌另有個寫了數字的小木牌,本身這塊用雲海筆墨寫著“東七三”,本來每桌另有編號。一時有小丫頭上來,手托著一個木盤,從中取了一塊熱騰騰的手巾遞與契苾道元,“請公子擦臉淨手!”熱乎乎的手巾令人一身輕鬆,契苾道元見這手巾堅固溫馨另有淡淡香氣,不由讚歎道:“北雁南歸樓真是大手筆!”。
一時世人魚貫而入,除了幾位宣稱“身材抱恙”在家的老臣,其他雲海城的達官朱紫幾近到齊了。世人擺佈傲視,唯獨不見清河公和國賓。世人在酒保接引下一一落座,卻見正當中豎起一圈屏風,屏風後模糊有人。場中走出清河公的家臣,那家臣高喝一句:“清河公率雲海國諸位大臣為國賓拂塵洗塵——”
一時又有小廝上來,佈下四道茶點和一壺酒。
總管擦擦頭上的汗,嘟囔一句:“有本領,衝清河公生機去。”話一出口,卻又捂住嘴四下裡看看,並冇有人聞聲,便搖著扇子去廚房檢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