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水墨的心完整亂了!是他,是他,竟然是他!
隻要台上看似忘情而舞的男女看得清,剛纔女子遞出的紅梅下,一道冰冷藍光從男人的喉下貼著皮膚劃過!
秦水墨氣得顫栗,一揚手漫天紅梅飛起,腳下胡璿舞步如飛,迅疾鼓點之間,手臂一揮,花瓣下的銀針疾射對方麵具後的雙眼!隻是那麵具,模糊間竟有幾分熟諳。
契苾道元與統統雲海城的高官一樣,無數次地回想起那夜裡。夏夜雪花送來芬芳芳香,燭光燈影裡站著一人勝雪。暗香如驚濤般翻滾反響,紅梅似火焰般將人灼傷。隻要那麵紗後清冷寥落的眼神,如當空閃爍的星鬥,令人回想。這一想便是好久。契苾道元想不通,塵凡中行走的花魁,怎會有那樣一雙忘塵的眼睛。那雙眼睛隻要在黑衣男人呈現後纔有了一絲屬於人間的氣味。直到厥後,契苾道元於萬千人群中看到新可汗即將迎娶的皇後時,他終究明白那雙眼睛是屬於如何的女子的。
世人看的屏住呼吸,黑衣沉寂,白衣文雅,如同適意的水墨畫。二人之間的紅梅好似那畫捲上一點殷紅的硃砂。
白衣女子悄悄衝在場諸人行了個禮,隱下台去。
“好!”世人都是有身份的官員,卻也按耐不住,喝起彩來!
隻剩空蕩蕩的舞台,在燈光燭影的暉映下,有些落寞。
舞步悄悄變更,胡璿舞如雲,胡騰舞如風,風雲相依,在這梅林花海中,綻放出舞之天機!跳舞發源於上古期間,稱為雲門。乃是相同六合,仿照萬物,為軒轅天子所用的古蹟。現在這舞,也清楚讓雪與梅,鐘六合之靈秀,生出一派天然的平和風雅。
北雁南歸樓的傾城之舞,在今後的無數年間,被世人丁口相傳成為天下絕唱。那畫聖姬明夜的手書牌匾,琴聖丹辰子譜曲的一曲《風入鬆》,反倒垂垂被人淡忘了。
隻是那夜以後,再無人跳起那傾城一舞。
世人更是看得目炫神迷,這將女子的胡旋舞與男人胡騰舞連絡而成的雙人之舞,卻共同的如此絕妙,恰是人間難見,天上纔有啊!
千裡以外,雪域雲海,想過一千次一萬次如何要他的命!誰曾想倒是此情此景下,不期然的再遇!說甚麼?胸口重逾千斤,滿腔痛苦。做甚麼?心中千絲萬縷,理不清終是一個“亂”字。紅梅飄香,玉手重搖,織下這在災害逃的網,佈下這一擊致命的局。
那手持紅梅的白衣女子,聽到那男人溫潤沉寂的聲音,身子雖一動未動,但若離得近,便可看到她的麵紗悄悄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