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東過鄖鄉南。
堵水出建平郡界故亭穀,東曆新城郡,郡故漢中之房陵縣也。世祖建武元年封鄧晨為侯國也。漢末覺得房陵郡。魏文帝合房陵、上庸、西城,立覺得新城郡,以孟達為太守,治房陵故縣。有粉水,縣居其上,故曰上粉縣也。堵水之旁有彆溪,岸側土色鮮黃,乃雲可啖。有言飲此水者,令人無病而壽,豈其信乎?又有白馬山,山石似馬,望之逼真。側水謂之白馬塞。孟達為守,登之而歎曰:劉封、申耽據金城千裡,而更失之乎?為《上堵吟》,音韻哀切,有惻民氣,今水次尚歌之。堵水又東北徑上庸郡,故庸國也。《春秋·文公十六年》,楚人、秦人、巴人滅庸。庸,小國,附楚,楚有災不救,舉群蠻以叛,故滅之覺得縣,屬漢中郡。漢末,又分為上庸郡,城三麵際水。堵水又東徑方城亭西,東北曆<;山參>;山下,而北徑堵陽縣南,北流注於漢,謂之堵口。漢水又東,謂之澇灘,冬則水淺,而下多大石。又東為淨灘,夏水急盛,川多湍洑,行旅苦之。故諺曰:冬澇夏淨,斷官任務,言二灘停滯也。
又東北流,又屈東南,過武當縣東北。
又南過築陽縣東,築水出自房陵縣,東過其縣,南流注之。
縣西北四十裡,漢水中有洲,名滄浪洲。庾仲雍《漢水記》謂之千齡洲,非也。是世鄙諺訛,音與字變矣。《地說》曰:水出荊山東南流為滄浪之水。是近楚都。故漁文歌曰:滄浪之水清兮,能夠濯我纓;滄浪之水濁兮,能夠濯我足。
襄陽太守胡烈有惠化,補塞堤決,民賴其利。景元四年玄月,百姓刊石銘之,樹碑於此。沔水又東,偏淺,冬月可涉渡,謂之交湖,兵戎之交,多自此濟。晉永康中得鳴石於此水,撞之,聲聞數裡。沔水又東逕樂山北,昔諸葛亮好為《梁甫吟》,每所登遊,故俗以樂山為名。沔水又東逕隆中,曆孔明舊宅北。亮語劉禪雲:先帝三顧臣於草廬當中,谘臣以當世之事,即此宅也。車騎沛國劉季和之鎮襄陽也,與犍為人李安,共觀此宅,命安作《宅銘》雲:天子命我,於沔之陽,聽鼓鞞而永思,庶前賢之遺光。後六十餘年,永平之五年,習鑿齒又為其宅銘焉。
沔南有固城,城側沔川,即新野山都縣治也。舊南陽之赤鄉矣,秦覺得縣。
建安十三年,魏武平荊州分南郡,立為襄陽郡。荊州刺史治,邑居隱賑,冠蓋相望,一都之會也。城南門道東有三碑:一碑是《晉太傳羊祜碑》,一碑是《鎮南將軍杜預碑》,一碑是《安南將軍劉儼碑》,並是門生所立。城東門外二百步劉表墓,太康中,為人所發,見表伉儷,其屍彷彿,色彩不異,如同平生。墓中香氣,遠聞三四裡中,經月不歇。今墳塚及祠堂,猶高顯清算。城北枕沔水,水中常苦蛟害。襄陽太守鄧遐,負其氣果,拔劍入水,蛟繞其足,遐揮劍斬蛟,流血丹水,自後患除,無複蛟難矣。昔張公遇害,亦亡劍因而水。後雷氏為建安處置,逕踐瀨溪,所留之劍,忽於其懷躍出落水,初猶是劍,後變成龍。故吳均《劍騎詩》雲:劍是兩蛟龍,張華之言不孤為驗矣。沔水又逕平魯城南。城,魯宗之所築也。故城得厥名矣。東對樊城,仲山甫所封也。《漢晉春秋》稱:桓帝幸樊城,百姓莫不觀。有一老父,獨耕不輟。議郎張溫使問焉。父嘯而不答。溫因與之言,問其姓名,不告而去。城週四裡,南半淪水。建安中,關羽圍於禁於此城,會沔水泛溢三丈有餘,城陷,禁降。龐德奮劍乘舟,投命於東岡。魏武曰:吾知於禁三十餘載,至臨危受命,更不如龐德矣。城西南有《曹仁記水碑》,杜元凱重刊厥後,書伐吳之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