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展開眼，頭疼，又有點想笑。

看來林嬌嬌說得對。

雨水順著塌下來的髮絲流進後頸，涼得他打了個顫，渾身的血液彷彿都被凍住一樣。

他在做甚麼？莫離渾渾噩噩地想，他掛斷了綁匪打來的電話，一腔甘心腸覺得這是林嬌嬌騙他憐憫的無聊小手腕。

“是嗎？連我都冇碰過你，倒是便宜阿誰傢夥——”

瘋子一個，愛咋咋地吧。

“是。”莫離渙散地轉動手指間的煙，冇有半點慚愧和不美意義，反而輕浮地高低打量了林嬌嬌一番，“倒是你……之前有騷擾電話打到我手機上，說你被綁架了，可現在看著，你和宋總過得不是很高興嗎？”

林嬌嬌眼神挖苦。

春季的第一場雨從天空砸落，綿綿細雨在路燈和霓虹燈光下拉扯成一條條銀線，助理趕緊跑來給林蘇蘇打傘，又遞給林嬌嬌一把。

“你是個混蛋，莫離……你最好早點去死。”

莫離愣在原地。

如許的人是冇法挽救的，起碼不是她能夠挽救的。

精密的雨幕像是一片昏黃的紗，諱飾住兩人拜彆的背影，莫離還冇接管宋言初喜好他的究竟，就先被甩了。

但是。

“你已被老友拉黑，請重新發送考證動靜增加老友。”

“你才瘋了，宋言初。”

“我的確被綁架了，莫離。”林嬌嬌安靜地望著他眼型標緻的桃花眼，心底還懷有一絲微小的等候，“蘇子汀把槍口抵在我下巴上，扯開我的衣服，宋哥哥來晚一步，我就會被那些人侵犯，然後殺掉。”

然後握住林嬌嬌的手腕，帶她分開。

宋言初打斷了他的話頭，胸口不竭起伏，充滿血絲的雙眼在雨線裡垂垂恍惚。

一聲吼怒打斷了莫離的話，他還冇轉頭，衣衿就被人握在手裡，用力扯了起來。

他說——

他自嘲地扯起嘴角笑，嘴唇已經慘白到不見赤色，莫離勉強蹲下來撿起被雨水打濕的捲菸，遠遠地扔進渣滓桶，雙手插進濕透的風衣兜裡走向玄色卡宴。

她想說，好可惜啊。

“我不想再喜好你了。

冰冷的雨滴異化著滾燙的眼淚一點點打濕衣領，寒氣侵入骨髓。

睫毛上掛著水珠，他肩膀微顫著低下頭，額發上滾落的水珠滴在莫離臉上，鉗著他領口的手微鬆，“莫離……嬌嬌被人綁架了，她差點死掉，她驚駭得一向顫栗，哭著喊你的名字，你甚麼都不曉得……你到底在做甚麼……”

這本該是一種安好的香味，可現在卻像是大火裡的柴火，燒得宋言初眼底那堆火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