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舉卻令吳用心生異念。世人捨生忘死,劫得生辰綱,本應享用繁華繁華,卻不料數日以後,便淪為草寇。文人向來重視顏麵,現在上山,實乃有辱祖宗。何況,銀子也未真正到手。
本來希冀買個官職,光宗耀祖,現在倒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吳用心中豈能舒坦?何況山下官軍雖已撤退,但七八百號人需求贍養。除了打家劫舍,又該如何保持生存?
劉唐沉聲道:“學究遣我下山尋哥哥,此乃學究手劄,另有百兩金子,乃晁蓋哥哥一番情意。”
劉唐卻渾然不覺,大步流星奔至鄆城。恰逢宋江得知動靜,閻婆惜已被擒拿,張文遠亦入囚牢。待其簽書畫押後,宋江手持文書,欲尋閻婆惜實際。
宋江上山以後,其申明足以吸引無數豪傑豪傑。他的聲望,振臂一呼,恐怕廟門都要被踏破。也唯有讀書人最體味讀書人,賽過現在每日在山上對著一群鹵莽男人。晁蓋整天在山上喝酒作樂,這聚義廳的確成了酒館。
行至門口,隻見一彪形大漢,身著一襲黑綠羅襖,下著護膝,腳蹬八搭麻鞋,腰間挎著一口腰刀,手中提著樸刀,揹著一個巨大承擔,行動盤跚,汗如雨下,氣喘籲籲,立於門口,對著差役拱手問道:“宋江,宋押司可在此處?”
前人之交,情比金堅,心若相通,交誼自深。晁蓋等占有梁山,擊潰官軍。七星本已逃過一劫,豈料山上世人各懷心機。
吳用輕撫髯毛道:“我已有所運營,你我皆為熟麵孔,進城恐露馬腳。唯有劉唐兄弟,不但技藝高強,且未曾露麵。遣他走一趟送些金銀便可。公孫先生與我熟諳宦海,可往濟州一趟,於彼處使錢,高低辦理,使其脫身。”
宋江駭然失容,心中暗忖,此乃何方莽撞之人,竟敢在官府門前彆腰刀,莫非是自尋死路。遂趕快拉住來人,抬高聲音道:“我便是宋江,此處不便言語,且隨我來。”
宋江環顧四周,幸而無人,哪敢多言,扯著劉唐倉促拜彆。尋得一家酒樓,要了一間僻靜小包廂,緊閉門窗,這纔開口。
宋江離了酒家,徑往閻婆惜小樓而去。邁入樓中,隻見母女二人皆是滿麵笑容,不知如何是好。
隻是吳用深知,僅憑山上幾人,難以成績大事。若要在濟州立名立萬,晁蓋的名譽尚嫌不敷。唯有一人能夠勝任,那便是山東呼保義“及時雨”宋公明!
掌櫃收了銀子,笑道:“我免得,押司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