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屋內頓時墮入了一片沉寂。在這世道之下,如有活路可尋,又有誰情願走上這條不歸路呢?祖虯回想起少華山上的林教頭,想當年他是多麼的蕭灑不羈,隻因夫人貌美如花,便接連蒙受了諸多災害。他一再謙讓,卻仍舊冇法逃脫逼迫,若非鈴轄脫手互助,恐怕他也早已流落江湖,不知所結束。
三人接過武鬆的錢銀,深感其慷慨豪放。在臨行之際,他們並未給武鬆釘上大枷,直到瞥見孟州城門時,纔不得已為他戴上。
那鄆哥兒一日不過賺得三五十文錢,便足以保持生存。而茶博士一日所得也不過五十文錢,扣除吃喝用度以後,所剩無幾,就如同春季裡飄落的樹葉普通。
張青見兩人沉默,提酒敬了幾杯,轉了一個話頭:“都頭去孟州牢城營,可要謹慎。此處犯人浩繁,牢頭節集個個索要財帛。我看不如兩個公人,我就直接摒擋了。都頭與我同去少華山可好?”
張青歎道:“第二是江湖上行院妓女之人。她們流浪各地,逢場作戲,陪儘謹慎才得來的錢物。搶了她們辛苦錢,顯得我們不豪傑。第三是各處犯法被流配的人,這內裡多有豪傑。切不成傷害他們。無法,這邊惡名太過,過路人少,渾家見飯都吃不飽,趁我不在壞了端方。”
隨後扶起張青,又給孫二孃鬆綁,笑道:“大水衝了龍王廟,竟然都是一家人,哥哥嫂嫂進屋細說。”
武鬆在一旁也是沉默不語,他深知底層百姓餬口的艱钜。穀陽縣固然是個風調雨順的好處所,但他的兄長靠賣炊餅為生,一張炊餅才售五文錢,一日所得也不過一二百文,但已算是殷實之家了。
張青大喜,冇想兩人都是瞭解之人。當下請武鬆、祖虯到後堂客席歇息。叫孫二孃篩酒,切來幾斤豬肉。
武鬆抱拳道:“兄弟無需道歉,魯提轄我識的,是一條豪傑。再說鈴轄對我恩重如山,武鬆一身技藝,自有體例建功贖罪。”
祖虯拱手作揖問道:“二位既識得魯大哥,緣安在此操此謀生?不若待我安設好武都頭後,隨我一同返回少華山,整天喝酒食肉,豈不美哉。”
祖虯奇道:“鄰近莊戶皆曉得十裡坡惡名。莫非你伉儷倆這包子另有銷路?”
祖虯麵露難色,對著武鬆抱拳見禮:“都頭,此人怕是難以擒拿,都頭有所不知,魯大哥與林教頭,一同在少華山為鈴轄練習兵馬。既是他的兄弟,我實難動手啊。”
榮幸的是,鈴轄早已將林教頭一家救出,隻是要想避開高俅的清查,還需求一些光陰。當少華山的手劄送到時,鈴轄馬上覆書,不出旬日,林教頭便能夠與家人團聚了。至此,林教頭的臉上才終究暴露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