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坐次、定職守,對於盜窟來講是多麼首要之事,過後天然免不了大擺筵席道賀一番。
林沖在一旁聽到,開言道:“小弟方纔上山,無尺寸之功,多蒙寨主錯愛,眾兄弟汲引,徹夜願替寨主走一遭!”
杜遷忙謙讓道:“這等戔戔小事,怎好又勞哥哥親出?隻說那李家村一個戶不敷百的小村坊,中間又無晁蓋那般的土豪,我看哥哥還是留在山上,就陪林教頭這幾位新上山的兄弟喝酒,隻小弟點起三百人,充足了!”
林沖感慨一聲,有些安坐不住,乾脆起家幫手。宋萬瞧見,隻朝一邊三五成群閒話打趣,直等著開席的小頭子們罵道:“都是你們的嫂嫂,你們倒能放心?非得林沖哥哥親身脫手!今後要用飯本身做去,看誰另有臉來我夥房?”話一說完,作勢便要拿起家邊茶杯丟人。
見三人說得不亦樂乎,阮小七忽笑道:“我素聞江湖上落草都興個甚麼投名狀,不若小弟今晚也湊個熱烈?就與杜遷哥哥同去,也算納個投名狀!”
杜遷一聽哈哈大笑,道:“戔戔縣尉,怎當得林教頭台端?照我說,就依了哥哥,我單獨帶四百人下山便了!”
王倫聞言頓時麵色不豫,確認道:“連他家宅都給占了?!”
王倫聞談笑道:“小七又來講笑,現在坐次都排了,還要你納甚麼投名狀,你隻當是去旅店,先用飯後付賬?”
三人見說這才大喜,都起家相謝,王倫又請大師坐下,重新喝酒。鬨了一個時候,大師纔去歇了,隻為早晨出征養精蓄銳。
王倫把酒碗一放,問他何事。隻聽杜遷忿忿道:“叵耐那壽張縣有個甚麼縣尉,原是廣南路象州人氏,那邊靠近大理,甚是偏僻。這縣尉目睹年紀大了,向朝廷告了老卻不回籍,便想在我京東路安家,趁著還冇離任,尋個事端便將那苦主關入大牢。隻公開裡叫他家人拿錢來贖人,阿誰苦主家中就他這一個兒子持續香火,家道倒是還不錯,好歹有四百來畝良田。他老父當夜便揣著金銀偷上了縣尉家,隻是那狗縣尉雖收了錢,仍不滿足……”
想到這裡,王倫嗬嗬一笑,舉起酒碗,與朱富乾了,朱貴在一旁笑著為兩人倒酒,三人說談笑笑,不覺時候過得緩慢,四更鼓響多時了,想林教頭和杜遷、小七他們也該有覆信了罷?
世人聽了王倫言語,都大笑起來。小二和小五見弟弟這般,都是點頭苦笑,唯有小七一口咬定要去,林沖也起家求戰。王倫想了想,便道:“既然如此,那便就教頭和杜遷兄弟同去。小七隻是要去的話,我也不攔著,隻是千萬謹慎,那縣尉不比平常百姓,這廝在宦海上廝混了幾十年,又兼執掌一縣治安多年,部下指不定便收羅了些逃亡之徒,諸位務必重視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