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張正道和王三官,被那老門子引著,穿堂過室,不知行了多少路,方到了蔡京的書房外。
蔡京輕笑一聲,倒是劈麵前這個年青人很有好感,會說話,就是不曉得懂不曉得做人了。
蔡京說了句“免禮”以後,又不再言語,還是在用心致誌寫字。
隻一會兒,老門子便走了出來,低聲道:“老爺叫你們出來。”
這首詩乃是他於大觀四年元月二十一日所作,雖被彈劾罷相,但是趙佶仍提舉他編修《哲宗實錄》,且還將姑蘇南園賜給他充做宅第,蔡京便親手寫下這首《詔賜南園示親黨》一詩,對本身的宰相生涯,非常對勁。
張正道笑道:“相公曲解了,我們叔侄二人,自清河縣來杭州采辦絲綢,聽聞相公居住於此,特地登門看望,不敢有俗事,打攪到相公。”
“你是王厚之子?”蔡京開口,問出了第二句話。
再看向蔡京,隻見這位宦海浮沉四十一年的當世權相,倒是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
蔡京為何如此,隻因上個月,趙佶已經複了他的太子太師銜。
老門子這回暴露笑容,點頭道:“孺子可教,行了,出來吧,不成讓老爺久等。”
還是張正道用手托扶住那行囊,纔沒有將黃金散落在地,驚擾到蔡京。
王三官也是清算了一下袍服,跟在他的身後,入了書房。
這位王安石變法的果斷擁戴者和得力乾將,在新黨失勢時,他便順勢而起,在舊黨失勢時,他也能毫無牢騷的闊彆中樞,大力廢新複古,不遺餘力。
又過了十幾息,張正道隻感覺本身的腰背都快有些接受不了,才聞聲那蔡京咳嗽一聲,而後衰老著聲音說道:“免禮。”
蔡京獵奇問道:“甚麼諢號?”
張正道插嘴道:“取湟州,取青唐,離不開相公在朝中的大力支撐,若論功績,相公當居首功。”
興花石綱之役,改鹽法和茶法,鑄當十大錢,樁樁件件,都是為大宋趙官家斂財,當真是竭心極力。
“那你呢?”蔡京又問。
張正道又道:“相公位居宰相時,曾對我表哥王厚,有提攜之恩,作為後輩晚生,過相公府門而不拜,難道是不當人子,不當後輩。”
張正道又拱了拱手,而後清算了一下衣衫,這才踏步進了蔡京的書房。
嗯?
“寧遠軍節度使王厚之子王采,見過蔡相公。”
無法,二人隻好欠著身,等待著蔡京說話。
“你們本日登門,是有何事要求到老夫這裡?”蔡京直入正題,“老夫早已閒居在家,不睬俗世,隻怕幫不上你們甚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