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慶腦門青筋暴起,隻想尋小我來解氣,隻是這清河縣的北裡,倒是全都曉得,即便是將胸中惡氣撒了,找不到幕後真凶,又待如何?
西門慶站住腳步,滿臉怒意,他本日特地從陽穀縣趕來,便是想要到這縣裡最大的北裡麗春院裡喝些花酒,趁便宿在花魁李嬌兒的房中過夜。
有著花胳膊陸小乙帶著四五個過命的兄弟,坐鎮獅子樓,那些縣裡廝混的地痞們,亦是不敢胡亂上弟子事。
喝花酒能夠,但是陪宿過夜,倒是千萬不能。
他在陽穀縣確切養了一個外宅,那女人確切也喚作卓丟兒,乃是北裡出身,被他養在府外一間宅院中,時不時疇昔小住一日。
這是哪個撮鳥,無端端地造他的謠!
搶先一人,也有二十一二歲的年紀,生得非常浮浪。頭上戴著纓子帽兒,金鈴瓏簪兒,金井玉雕欄圈兒,長腰才,身穿綠羅褶兒,腳下細結底陳橋鞋兒,淨水布襪兒,手裡搖著灑金川扇兒,倒也是個一表人物。
餘氏氣的是七竅生煙,連敬愛的瓷瓶都摔碎了一對兒,嚇得府裡的下人們瑟瑟顫栗,見了她,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餘氏這才華沖沖地分開張大戶的房間,回後院唸佛去了。
中間跟著兩個伴當,此中一人頭上戴一頂新盔的玄羅帽兒,身上穿一件半新不舊的天青夾縐紗褶子,卻下絲鞋淨襪,長的是五短身材,有些發福,那滾瓜普通的肚兒,似要撐破了衣衫,破布而出。
應伯爵勸道:“哥,這清河縣的粉頭,既然宿不得,我們還回陽穀縣去,那邊的姐兒,雖是俗氣了些,但是能夠宿。”
這也就罷了,那媽媽聽到他想叫個姐兒,夜宿在這裡,卻死活都不接他這單買賣,隻顧勸著他,另投他處。
“這個小王八蛋,竟然敢逃婚,還敢不告而彆,眼裡究竟有冇有我這個娘。”
他笑道:“孩子大了不由娘,且隨他去吧,再說這件事已經和吳家解釋過了,比及懋徳返來,再與吳家蜜斯結婚便是。”
這俗話說得好,能費錢看到的,那不叫奇怪,想看也想費錢,卻偏就看不到的,才更讓民氣裡癢癢。
雖是不能床笫承歡,但是傳聞很飽眼福,畢竟這幾個姐兒,能夠說算得上是清河縣女人中的俊彥了,哪是那些北裡裡的庸脂俗粉能夠對比的。
西門慶吃不住這媽媽的冷言冷語,便帶著伴當應伯爵和祝麻子,又尋了一處北裡。
祝麻子也道:“大官人,休要氣,咱先去那獅子樓裡耍上一耍,傳聞那邊的姐兒,也是能看不能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