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道笑道:“且請兩位端公沐浴歇息,我這兄長定不會逃,如果二位不放心,我這兄弟能夠留在你們身邊。”
路上到那僻靜之處,見無人留意,世人鑽進車內,陸小乙一甩鞭捎,車子便快速前行,倒是比靠那雙腳走路,要快上很多。
“倒是苦了兄長。”張正道上完藥膏,將武鬆衣服清算好,感喟道。
張正道站起家,見禮道:“兩位端公,此去孟州,山高水遠,路途悠遠不說,便是眼下這個時節,也是天寒地凍,前路難行,不如本日臨時在店裡歇了,明日一早,坐我這輛車馬,趕赴孟州,定不會誤了二位的差事。”
見到武鬆,張正道有些赧顏,問道:“兄長,可還好?”
此時這些在官府當差的公人,被人稱作端公。
武鬆又吃了幾碗酒,身上疼痛漸消,便與那兩個公人一起上樓歇了。
武鬆叫道:“賢弟,若說拳腳工夫,你不如我,便是這辨認黑店白店,你也不如我,隻看這酒水清濁,有冇有下了蒙汗藥,一眼便知。”
陸小乙上前,使出銀錢,兩錠烏黑紋銀,入了那兩個差人的衣袖。
看著他背上的傷痕,張正道心中有些忸捏,此事雖說是武鬆為自家兄長武大報仇,但是打死西門慶後,好處全讓他張正道得了,武鬆本身反倒成了臉頰刺金印的囚徒,還要不遠千裡,放逐到那孟州牢城營服勞役。
當下,張正道便喚來店伴計,又開了一間上房,留作三人歇息之用,本身還是與武鬆吃酒。
隻見武鬆脖頸之上,帶著一個淨重二十斤的短枷,臉上刺著兩行金印,走路有些盤跚,明顯是那二十脊杖,打的不輕。
孫吉道:“如此甚好。”
“甚麼鳥人,也敢攔住老爺來路?”此中一個防送公人手持水火棍,大喝一聲。
這兩個公人,方纔每人都收了張正道的十兩銀子,再聽他這話也是有理,相互對視一眼,此中一個矮胖的公人道:“也好,如果犯人病了,倒也是苦我等,那便與你去那客店,上些藥再走,帶路吧。”
又叮囑陸小乙再去買上幾套衣物,留作換洗,這纔回房歇了。
世人吃了酒菜,陸小乙又結算了房費,出得鄆州城來,沿著官道一起往西走,迤邐取路投孟州來。
雖是捱了二十脊杖,後背之上火辣辣的疼痛,但武鬆還是大笑道:“這棍杖打的倒是輕了,不甚歡愉。”
張正道又喚來店伴計,命他明日一早,籌辦些個白麪饅頭,另有三五隻燒鵝,外加兩罈子好酒,便利路上帶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