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酒哩,隻見遠遠地一個男人挑著一付擔桶,唱上山來,上蓋著桶蓋。那男人手裡拿著一個鏇子,唱著上來;唱道:九裡山前作疆場,牧童拾得舊刀槍。風吹起烏江水,好似虞姬彆霸王。
當時說定了,連夜清算衣服川資段疋禮品。次日夙起來,叫莊客挑了,兩個取路望五台山來。辰牌今後早到那山下。趙員外與魯提轄兩乘肩輿抬上山來,一麵使莊客前去通報。
不一日,兩個正在書院裡閒坐說話,隻見金老吃緊奔來莊上,逕到書院裡見了趙員外並魯提轄;見冇人,便對魯達道:“仇人,不是老夫多心。是仇人前日老夫請在樓上吃酒,員外誤聽人報,引領莊客來鬨了街坊,後卻散了。人都有些狐疑,說開去,昨日有三四個做公的來鄰舍街坊探聽得緊,隻怕要來村裡訪拿仇人。倘或有些疏失,如之何如?”
魯智深在五台山寺中不覺攪了四五個月,時遇初夏季氣,智深久靜思動。當日晴明得好,智深穿了皂衣直裰,繫了鴉青條,換了僧鞋,大踏步走出廟門來,信步行到半山亭子上,坐在鵝頸懶凳上,深思道:“乾鳥麼!俺平常好肉每日不離口;現在教灑家做了和尚,餓得乾癟了!趙員外這幾日又不令人送些東西來與灑家吃,口中淡出鳥來!這遲早怎地得些酒來吃也好!”
員外先令人去莊上再牽一疋馬來。未及晌午,馬已到來,員外便請魯提轄上馬,叫莊客擔了行李。魯達相辭了金老父女二人,和趙員外上了馬。兩個並馬路程,於路投七寶村來。未幾時,早到莊前上馬。趙員外攜住魯達的手,直至草堂上,分賓而坐;一麵叫殺羊置酒相待,晚間清算客房安息。次日又備酒食管待。
員外道:“聊表相敬之禮。小子多聞提轄如此豪傑,本日天賜相見,實為萬幸。”魯達道:“灑家是個鹵莽男人,又犯了該死的罪惡;若蒙員外不棄貧賤,結為瞭解,但有效灑家處,便與你去。”
那官人撲翻身便拜,道:“聞名不如見麵,見麵勝似聞名!義士提轄回禮。”
魯達道:“留下這些兒還灑家也好。”眾僧忍笑不住。真長老在法座上道:“大眾聽偈。”唸叨:“寸草不留,六根清淨;與汝剃除,免得爭競。”長老念罷偈言,喝一聲“咄!儘皆剃去!”
智深道:“灑家也不殺你,隻要問你買酒吃!”
到得寺前,早有寺中都寺,監寺,出來驅逐。兩個下了肩輿,去廟門外亭子上坐定。寺內智長老得知,引著首坐,酒保,出廟門外來驅逐。趙員外和魯達向前見禮。智真長老打了問訊。說道:“施主遠出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