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來與林沖鬥的恰是甚人,且聽下分化。
林沖深思道:“這般卻怎的好?”又吃了幾碗酒,悶上心來,驀地想起:“我先在京師做教頭,每日六街三市玩耍吃酒;誰想本日被高俅這賊坑陷了我這一場,文了麵,直就義到這裡,閃得我有家難奔,有國難投,受此孤單!”
王倫問道:“投名狀安在?”
看看挨捕甚緊,各處村坊講動了。
林沖又問道:“有甚麼下酒”酒保道:“有生熟牛肉,肥鵝,嫩雞。”
隻見那人挺著樸刀,大呼如雷,喝道:“潑賊!殺不儘的強徒!將俺行李那邊去!酒家正要捉你這廝們,倒來拔虎鬚!”
朱貴道:“此是盜窟裡的號箭。少頃便有船來。”
從朝至暮,等了一日,並無一個孤傲客人顛末。
王倫道:“兄弟們不知。他在滄洲雖是犯了迷天大罪,本日上山,卻不佑親信。倘或來看真假,如之何如?”
林沖道:“三位頭領容覆∶小人千裡投名,萬裡投主,憑托大官人麪皮,徑投大寨入夥。林沖固然鄙人,望賜收錄,當以一死向前,並無諂佞,實為平生之幸,不為銀兩齎發而來。乞頭領照察。”
林沖懷中取書遞上。
柴進道:“是山東濟州管下一個水鄉,地名梁山泊,周遭八百餘裡,中間是宛子城,蓼兒窪。現在有三個豪傑在那邊紮寨∶為頭的喚做白衣秀士王倫,第二個喚做摸著天杜遷,第三個喚做雲裡金剛宋萬。那三個豪傑堆積著七八百小嘍囉打家劫舍。多有做下迷天大罪的人都投奔那邊躲災出亡,他都收留在彼。三位豪傑亦與我交厚,嘗寄書緘來。我今修一封書與兄長去投那邊入夥,如何?”
林沖道:“此是何意?”
出身悲浮梗,功名類秋蓬。
林沖見了,說道:“天賜其便!”
將次席終,王倫叫小嘍囉把一個盤子托出五十兩白銀,兩匹絲來。
小嘍囉先去報知。
且說滄州牢城營裡管營首告林沖殺死差撥,陸虞候,富安等三人,放火延燒雄師草料場。
林沖道:“先取兩角酒來。”
柴進又笑道:“隻恁地相托得過?拿得野味,返來相送。”
林沖道:“你道我是誰?”
叫住客取一籠衣裳出來,叫林沖徹裡至外都換了,請去暖閣坐地,安排酒食杯盤管待。
州尹大驚,隨即押了公文帖,仰訪拿職員,將帶做公的,沿鄉曆邑,道店村坊,畫影圖形,出三千貫信賞錢緝捕首犯林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