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張青叫火家便從剝人凳上攙起兩個公人來,孫二孃便去調一碗解藥來。張青扯住耳朵灌將下去。冇半個時候,兩個公人如夢中睡覺的普通,爬將起來,看了武鬆說道:“我們卻如何醉在這裡?這家恁麽好酒!我們又吃未幾,便恁地醉了!記取他家,返來再問他買吃!”
兩個來到天王堂前,眾囚徒見武鬆和小管營同來,都躬身唱喏。武鬆把石墩略搖一搖,大笑道:“小人端的嬌惰了,那邊拔得動!”施恩道:“三五百斤石頭,如何輕視得他!”武鬆笑道:“小管營也信端的拿不起?你世人且躲開,看武鬆拿一拿。”
武鬆聽了,嗬嗬大笑道:“管營聽稟:我客歲害了三個月瘧疾,景陽岡上酒醉裡打翻了一隻大蟲,也隻三拳兩腳便自打死了,何況本日!”施恩道:“現在且未可說。且等兄長再將養幾時,待貴體完完整備,當時方敢奉告。”武鬆道:“隻是道我冇力量了?既是如此說時,我昨日瞥見天王堂前那塊石墩約有多少斤重?”施恩道:“敢怕有三五百斤重。”武鬆道:“我且和你去看看,武鬆不知拔得動也不?”施恩道:“請吃罷酒了同去。”武鬆道:“且去了返來吃未遲。”
武鬆便把上半截衣裳脫下來拴在腰裡;把阿誰石墩隻一抱,悄悄地抱將起來;雙手把石墩隻一撇,撲地打下地裡一尺來深。眾囚徒見了,儘皆駭然。武鬆再把右手去地裡一提,提將起來,望空隻一擲,擲起去離地一丈來高;武鬆雙手隻一接,接來悄悄地放在原舊安處,回過身來,看著施恩並眾囚徒,麵上不紅,心頭不跳,口裡不喘。施恩近前抱住武鬆便拜道:“兄長非常人也!真天神!”眾囚徒一齊都拜道:“真神人也。”
未幾時,那小我又和一個男人兩個來,一個提著浴桶,一個提一大桶湯,來看著武鬆道:“請都頭沐浴。”武鬆想道:“不要等我沐浴了來動手?……我也不怕他!且落得洗一洗!”
武鬆笑將起來。張青、孫二孃也笑。兩個公人正不知怎地。那兩個火家自去宰殺雞鵝,煮得熟了,清算杯盤端坐。張青教擺在後麵葡萄架下,放了桌凳坐頭。張青便邀武鬆並兩個公人到後園內。武鬆便讓兩個公人上麵坐了,張青、武鬆鄙人麵朝上坐了,孫二孃坐在橫頭,兩個男人輪番斟酒,來往搬擺盤饌。張青勸武鬆喝酒;至晚,取出那兩口戒刀來,叫武鬆看了,果是镔鐵打的,非一日之功。兩個又說些江湖上豪傑的活動,倒是殺人放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