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提樸刀的走近一步,卻被武鬆叫聲“下去!”一飛腳早踢中,翻筋鬥踢下水去了。這一個急待回身,武鬆右腳夙起,撲嗵地也踢下水裡去。那兩個公人慌了,望橋下便走。武鬆喝一聲“那邊去!”把枷隻一扭,折作兩半個,趕將下橋來。那兩個先自驚倒了一個。武鬆奔上前去,望那一個走的後心上隻一拳打翻,就水邊撈起樸刀來,趕上去,搠上幾樸刀,死在地下;卻回身返來,把阿誰驚倒的也搠幾刀。
看看月明光彩照入東窗。武鬆吃得半醉,卻都忘了禮數,隻顧痛飲。張都監叫喊一個敬愛的養娘,叫做玉蘭,出來唱曲。張都監指著玉蘭道:“這裡彆無外人,隻要我親信之人武都頭在此。你可唱其中秋對月時景的曲兒,教我們聽則個。”玉蘭固執象板,向前各道個萬福,頓開喉嚨,唱一隻東坡學士“中秋水調歌”。唱道是:
施恩令人探聽蔣門神帶了長幼不知去處,這裡隻顧自做買賣,且不去理他,就留武鬆在店裡居住。自此,施恩的買賣比平常加增三五分利錢,各店裡並各睹坊兌坊加利倍送閒錢來與施恩。施恩得武鬆爭了這口氣,把武鬆似爺孃普通恭敬。施恩自從重霸得孟州道歡愉林,不在話下。
武鬆下到大牢裡,深思道:“叵耐張都監那廝安排這般騙局坑陷我!我若能夠掙得性命出去時,卻又理睬!”牢子獄卒把武鬆押在大牢裡,將他一雙腳日夜匣著;又把木□【字形以“木”旁替“鈕”之“金”旁】釘住雙手,那邊容他些鬆寬。
眾軍漢把武鬆一步一棍打到廳前,武鬆叫道:“我不是賊,是武鬆!”張都監看了大怒,變了麪皮,喝罵道:“你這個賊配軍,本是賊眉賊眼賊心賊肝的人!我倒汲引你一力成人,未曾虧負了你半點兒!卻纔教你一處吃酒,同席坐地,我希冀要汲引與你個官,你如何卻做這等的活動?”武鬆大呼道:“相公,非乾我事!我來捉賊,如何倒把我捉了做賊?武鬆是個頂天登時的豪傑,不做這般的事!”張都監喝道:“你這廝休賴!且把他押去他房裡,搜看有無贓物!”
武鬆是個樸直的人,不知勉強,便道:“他既是取我,隻得走一遭,看他有甚話說。”隨即換了衣裳巾幘,帶了個小伴當,上了馬,一同世人投孟州城裡來。到得張都監宅前,下了馬,跟著那軍漢直到廳前拜見張都監。那張蒙方在廳上,見了武鬆來,大喜道:“教進前來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