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才過了兩天,臘八的早上,臧家上高低下都起來吃臘八粥,趕在日頭出來之前,就要完成這個早餐的典禮。不曉得從何年何月何日開端,這個處所就這麼過臘八節。不但家裡吃一頓用小米熬成的撈飯,就是院子裡的大樹,雞窩,豬圈,牛棚,大門,大車,凡是大件的東西,都要抹上這稠糊糊的小米撈飯,到現在為止也不曉得這有甚麼說道, 歸正就如許一代代傳下來的。剛吃完飯,水根例外去廚房送碗,就看到本身娘在用鍋鏟剮鍋底的鍋巴,被剷起來的一部分看起來已經變成了玄色,但是娘卻一邊鏟一邊往嘴裡送,聽到有人出去她停下來,扭頭一看是水根,就說,“水娃,你如何親身送碗呢?你媳婦呢?”“娘,麗娟她正給佩勳穿衣服呢,佩勳對峙要她媽送去黌舍呢?”“擱這兒吧, 今後讓彆人送,男人不能進廚房的!”臧水根把碗遞給娘,然後說,“娘,小米撈飯不敷吃?”“夠,還剩了很多呢?”但是水根瞪著眼諦視著鍋底,娘大抵看出了兒子的意義,“啊,這個好吃,再說扔了怪可惜的。你奶奶活著的時候,也都是這模樣。說不能華侈了!”水根冇說甚麼從廚房裡出來,心想,不管窮富,幾千年啦,我們這裡的人就是這麼過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