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衍之飛在他身邊道:“師弟彷彿有些魂不守舍。”
“深夜外出做甚麼?你君師兄呢?”
“不在!”
“睡吧,未幾說了。”說完便翻過身,不再理他了。
文荊滿心驚駭,探腦袋而望,隻盼那背影轉過甚來,讓他看清楚此人是誰。
他拿著劍便輕易健忘煩苦衷,固然說隻會一招“青鬆指路”,也不感覺尷尬,在住處旁的雪地裡找了一個小角落,整天練那一招。
文荊有些焦急:“二師兄彆管我。”
如何君衍之與賀靈都不睡覺,像夜行貓頭鷹似的,半夜在雪地裡亂轉?
未幾時,視窗傳來輕微的響聲,文荊趕緊在床上倒下來,閉上眼睛。
君衍之:“…………”
文荊昏昏沉沉地醒來,順手一摸,床上空落冰冷,君衍之早已消逝。他思忖一下,君師兄嬌嬌弱弱半夜愛失眠,說不定又睡不著,不知在那裡勤奮練劍。文荊來不及多想,提起粗笨的長劍,急不成待地穿好衣服出門。這機遇太少了,他也隻剩兩張貴重的隱身符,必然要揪出那雲少儀的真臉孔。
“頭、頭疼。”文荊捂著腦袋。
次日,文荊與君衍之又跟著衡天門的待客弟子出了門,一同明白衡天山脈的壯觀美景。美景是否壯觀,文荊偶然明白,他顧慮的是死在山間的人。文中說君衍之隨弟子出遊時碰到齊景山的屍身,讓他無時無刻不記在心上。
那人輕手重腳地落在房間裡,幾近無聲無息,脫下衣服上了床。酷寒之氣透過被窩都能穿透,君衍之順勢在他的臂彎中躺下來,尋了個舒暢的姿式靠著,一動不動。
文荊憤怒道:“你放開我!我有要緊事!”
文荊不敢追逐上去,腦中混亂不堪,等那背影走遠,纔來到屍身前麵。鮮血流滿了白雪,那人的身上儘是七零八落的劍痕,冇有章法,也看不出甚麼招式,隻憑著深厚的修為將劍深深劃入此人的身材,彷彿滿腔仇恨。
這名字不是彆人,竟是歸雲宮當年阿誰魔性大發,害得四百餘人慘死的十歲少年。必定是他吧?這天下上有幾個雲少儀,並且都有魔氣?
“胡說甚麼!”待客弟子痛斥,“這裡都是客人,你沉著點!”
“師兄早。”他打了一聲號召,頭重腳輕。
文荊心中焦心萬分,又被賀靈打單地打起顫抖,咬咬牙道:“今晚撞上二師兄,大抵也是天意。罷了,今晚就帶二師兄去看一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