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說,倒是把穆楓也給說怔了:“她……她甚麼時候來找過我?”眉梢卻夾帶著一陣不露聲色的欣喜,刀槍彈雨裡煉出來的硬漢,早已坐擁江山,有的是奇珍奇玩,美人醇酒,卻恰好繞進了阿誰女人的和順鄉,褚蓮一笑,當真可傾城。
“那……那她如何不跟我說?”穆楓嗓子本身就有舊疾,這回說話時,已經很沙啞。
身在這個高位,真是一點錯處都尋不得。如果宗子嫡孫混了血脈,或是原室無所出,穆楓隻要踏錯一步,穆家必大亂,三藩積儲百年的地下次序也將重新洗牌。多少雙眼睛虎視眈眈地盯著,身處高位,天然不堪孤寒。瘡痍累累的百年大師族再也經不起任何風雨盪漾。
黃蝶滿地,隨風翩翩飄起,他的厚底軍靴踩碎了枯葉,沙沙作響。
老夫人這一番話,一麵是為提點穆楓,另一方麵,也是為了堵那幫閒太太的口。錫疼兒媳的心,做給外人看,叫他們曉得當家主母是如何撐穆少夫人的。
幸虧另有一人能栓心,老夫人的欣喜與擔憂,都來自這個女人,自古紅顏禍水多,月上穹蒼時,老夫人偶然也會臨窗細想:當年讓褚蓮嫁給她這個心胸遠誌的幺兒,究竟是對也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