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顯聽不出他話裡何意，彷彿有諷刺，但穆楓卻喜怒不形於色，好似也冇有過分責備。穆顯一時傻站在那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穆顯點頭，正要退時，穆楓俄然展開了眼睛：“也不要太擔憂，她走之前，我悄悄把玉玦給了她，東南亞白粉佬總要賣我幾分麵子！一見玉玦，就曉得是三藩穆家的人，——起碼也得是穆楓在乎的遠親。白粉佬扣著她，拿她做籌馬也好，買賣也好，隻要我這邊鬆口，阿季起碼安然無虞。”

“你先走，我身材規複點了，”他略一抬頭，眼中光芒淡淡，“就去東南亞接她。”

他坐在床上,薄薄的襯衫已經濕了個透,老太太心疼地拿了個熱毛巾把子替他擦額頭盜汗，他倏忽目光停滯，叫了一聲：“媽……”老太太略一頓,淚光微閃，那眼淚差一點翻覆下來。將手裡毛巾把子交給部下人,拍拍穆楓的手背，傷感道：“梓棠,媽曉得你……要戒，癖好要戒。”

穆顯一屈身，聲音極低：“人跟丟了，那船，失火了。”他矮著頭，底子不敢看穆楓。心機正恍忽間，卻聞聲頭頂上方咳嗽聲一陣接著一陣，貳內心惴惴，也擔憂穆楓的身材，鬆散著說道：“穆先生，我們的人已經去找了！隻要一有動靜，頓時就會回報三藩！”

夏芊衍漸漸挪到床前，看他一眼，聲音細柔：“都濕了，要不要換件衣服？”

“好好，好極了，”穆楓連說三個“好”，那目色已是極黑，深深淺淺如同月光底下晃著的一汪清潭，唇角微微揚起，一絲不易發覺的弧度，他似在笑，隻要穆昭行那樣跟從身邊多年的人纔有經曆，那恰是穆楓怒極的表示，他公然，在長久的喘氣以後，掖著肝火道，“我費經心機讓你跟著她，是為甚麼？你很好，做的很好！那麼個大活人，暗裡有多少人策應？你讓她在巴士海峽說冇就冇了！”

“你哥現在做事還好？”他俄然道，聲音有些啞。夏芊衍一愣，在肯定他是對本身說話以後，語氣較著溢著欣喜，才走幾步又折了返來：“我哥現在挺忙，幾片買賣都是他在管，三藩的大小權勢都連成片啦！前次我回家，都冇見著人，嫂子說，哥又出去了，跑的腳不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