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擦槍呢，手一滑，把槍撂桌上：“老夫人身材不好？漸漸說話。”

“不是……不是老夫人！是少……少奶奶！”穆昭行語無倫次，大口喘著粗氣：“我剛出門……那邊……那邊就來動靜了……小穗跑來喊拯救！老夫人起火，要……要給少奶奶請家法！少奶奶這回祖祠跪著呢！”

“你哥想學楊國忠？”他頓了一頓，嘴角悄悄勾起，弧度標緻：“氏家雖遷徙幾代，但對後輩國文要求一貫嚴格，風字一輩自幼熟讀經史子集……你要不要歸去複習一下，楊國忠是甚麼了局？”

她再也忍不住，眼淚撲簌簌地掉下來，肩膀起伏顫抖，她把衣服向上提了提，裹緊，再裹緊。

他的眼神從夏芊衍身上掃過一遍，寒氣凝固在眼底，瞳人裡的笑意卻如四月的桃花盛放，妖妖嬈嬈地開出一樹聘婷：

小穗唯唯攔著：“穆先生，太太睡了，在……在歇午覺。”

“穆先生雖狠，卻也有觸不得的雷池，”她笑笑，終究凜然接受穆楓的怒意，“你怕陳年舊事捅出來，你怕太太以為所托非人，你更怕，本年的宴席上，會有高朋，不請自來。”

似是而非的話反倒是引發了穆楓的興趣：“怕？我怕甚麼？”

他眼底怒意重重，終究回過身，抬起夏芊衍的下巴，目光冰冷，帶著一絲輕視與不屑：“我向來不曉得，夏家出錯到如許的境地。”他手頭微微用力，掐的夏芊衍生疼，眼淚差點掉下來，然後，她聞聲穆楓不輕不重的聲音掠過耳邊：“我看不到一點……你門楣的教養。”

他抽身要走。不知哪來的勇氣，夏芊衍從身後環住他，聲音細弱如蚊蠅：“不關哥哥的事，是我……是我本身不好，我對穆先生……敬慕……敬慕已久……”

作者有話要說：

“太太呢？”他邊說邊往屋裡走，一點也冇有要退的意義。

“穆先生也在怕。”她答非所問。

“穆先生，芊衍是真的敬慕你。”

如許想著，眼淚簌簌落下。

他彈了彈手指：“去，把夏京傳找來。”

出門時，柳樹新枝，葉尖頂著那一圈一圈明顯晃晃的碎金色，幾近迷了人的眼。

不知為甚麼，他竟然用了褚蓮的比方：穆先生的女人……從這裡排到加利福尼亞海港啊。

她說出這話時，臉紅的像嬌羞的水蓮花，語氣裡有嬌嗔與負氣的意義，他卻愛聽，偏疼褚蓮如許不輕不重地使小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