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父親躊躇太久,錯過了最好的機會,導致厥後不得不鋌而走險,即便淝安王雄師幾近電光火石之間入了皇城,李晟對父親也還是防備再三的。
江沅內心冷哼,於懷安在他黃袍加身後官路可謂扶搖直上,荊州一役內裡怕是有很多貓膩罷。
江芷若真是養的心比天高,看不清本身的位置,那不久的將來,便會是她統統苦痛的開端。宿世,江芷也確切如此,母親為她尋了統統的適齡才俊,她不是嫌這個出身低,就是嫌阿誰家世不好,生生拖到快二十,被父親一怒之下嫁去順康,給郡丞做了續絃,這嫁的算是太低太低了。
汝為男人,吾必殺之。
室內窗戶大開,光芒極好,江忠嗣正對著書桌,上麵橫著一副還未完成的畫作,筆墨略微的有些混亂。江沅曉得父親現在現在是在為淝安王造反的事情頭疼,但是江沅更曉得,父親的頭疼不會持續太久。江忠嗣一貫是個穎慧絕倫,極其長於運營的人,而她江家,恰是從淝安王起兵後,迎來了最光輝的十年。
江忠嗣冷哼一聲,下筆的速率卻慢了下來,江沅是誰,她宿世此生可都是父親最為疼寵的。大哥雖本性純良何如資質不敷,二哥生來身弱這些年一向拿湯藥吊著命,三哥好行小慧也不是個堪大用的。
江忠嗣這類庶出還能在宦海上混得風生水起的人,後宅這事哪能瞞得過他的眼,當場就有些發笑,“你這丫頭,也不知哪學來的,口舌這般聰明。”
父親早在之前就和淝安王搭上了線,荊州也安了探子,現在,歙硯的夾層裡便有荊州的地形圖。
江忠嗣抬手彈了下江沅的腦袋,這小巧剔透的小人兒。
江沅眼睛如有似無的瞟過桌上歙硯,最後目光凝集在桌上的幽州雲起圖,筆墨混亂,如同江忠嗣現在的心境。
不是江沅這件衣服格式料子比她好,就是插手個詩會宴會彆家夫人賜的東西比她的貴重,常常總能找到些事情去父親那折騰。
她略微打量了一下書房,目光如有似無的掃過桌上的眉紋歙硯,立即換上了一副笑容,甜絲絲的喚了聲,“爹爹。”
“那也不能讓府裡的丫環跟蜜斯用一樣的物件。”這丫頭一不高興就改口喚父親,一股濃濃的小孩子氣,江忠嗣點了下江沅的額頭,“這事就算了,那金飾你讓丫環好生收著罷,轉頭再賞她件彆的。”
這麼想來,她幾個姊姊嫁的都不錯,唯獨她的夫君,連父親也看走了眼。
啪!江忠嗣反手拍到桌案上,震到手掌生疼,“誰教你說的這些個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