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夫是個心細的人,又細細交代了醫囑,需求如何忌口,飲食上如何重視,才領了診金而去。
“傻孩子……”
他耐得住性子,馬車裡的權璐卻按捺不住,心頭的火氣一點點的竄上來。
“待我歸去,著人送一瓶跌打藥酒來,一日三次塗上,用涼水敷個一炷香工夫就成。”
“你也聞聲了,謝大夫叮囑你好生歇著,這幾日都少走動,在床上靜養為佳。如果落下甚麼病根,你這輩子可如何是好?”
本來如此,難怪在方錦書的影象中冇有見過這位老大夫。方家常用的,是另一間杏林堂的大夫。
權墨冼作揖道:“冇有比及大姐回話,小生豈敢私行分開?”說著,不著陳跡的放了幾粒金珠到了她的手裡。
接過權璐手裡的披風,權墨冼道:“謝過大姐特地送來,夜裡風涼,你快回車上去。”
“又不是甚麼大事,”方錦書溫言安撫著母親,道:“女兒不想纔回府,又多了一個放肆的名聲。”
女人家最是金貴,連頭髮都不能等閒毀傷,何況是腿腳如許的要緊之處。
說著她捋起了褲管,少女藐小柔弱的腳踝處,腫起了好大一個紅包,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承恩侯府裡的敞軒,正咿咿呀呀的唱著戲。
她當著差又不能隨便出來,如果權墨冼等不及走掉,見不到人他男人恐怕要吃掛落。
方錦書想說她真的冇事,對上母親擔憂的眼神,便將到了口邊的話嚥了下去,轉而問道:“母親,這名謝大夫年紀這麼大了,還上門看診呢?”
傷處在腳踝,她總不能挨個給她們看她的傷處,挨著解釋吧?
方錦書道:“還要勞煩謝大夫給我看看腳踝。”
金烏西墜,天氣一點一點暗了下來。
幸虧他們在路上救了侍郎家的女人,方家贈了銀子衣料。在高芒,衣料可直接作為銀錢利用。
她在方家隻是孫輩,返來後定然是要去給方老夫人存候的。饒是她做得如此全麵,白氏、龐氏如許的人都能挑出她的不是來,如果真用了軟兜,背後裡嚼舌根子的人隻會更多。
“冼弟,不如我們找家堆棧投宿。家裡另有銀子,省著點花,夠你在京中住上一年多備考。這個侯府,我們還不沾他的光了!”
一句話裡有兩個大姐,這讓年青媳婦子噗地一下笑出聲來,道:“好,你把馬車趕出去便是。侯爺在前麵的敞軒中等你。”
固然這具身子骨太弱,但這等傷痛對她來講不是不能忍耐。
方錦書天然應下,道:“都是女兒不孝,才惹得母親悲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