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霜眉角一抽，他的語氣弄得她渾身不舒暢，退返來，抱胸，居高臨下地望著他，似笑非笑：

來到已經關門的同濟堂外，冷凝霜上去拍門，睡眼惺忪的小伴計很不耐煩地開了門，剛要張嘴罵人，瞥見謝宛颺嚇得魂飛魄散，磕巴著叫了聲“三少爺”，吃緊忙忙地把人讓出來，又吃緊忙忙地去找掌櫃的。

“嘖嘖，我最討厭自哀自憐的人了。奉告你幾句好話，若學不會卑鄙無恥、傲慢放肆、凶險暴虐，就永久做不了當家。隻要顛末浴血鬥爭最後活下來的人，纔有資格成為統帥。受不了這類殘暴的人，即便坐上去，很快也會被拉下來。王謝不是慈悲堂，若真想良善，不如趁現在剃個頭去嫁給佛祖吧。”

被她這麼一提。白兔又想了方纔那冰冷濕滑的噁心感，捂住嘴儘力忍住乾嘔，一把拉住出去送藥的伴計：

“你想太多了，麗州城堆棧全滿，我和相公隻好去湖心泛舟看夜景，正巧你這具‘屍身’勾在了我們的船上。如果不是勾上我們的船，恐怕你這會兒已經變‘屍身’了。”她似笑非笑。

“但是真的好噁心！”白兔哭喪著臉看著她。

白兔非常純真地暴露一口白牙，笑嘻嘻地催促道：“娘子娘子。快點燈吧，你看他們全放下去了，一會兒冇我們的處所了！”

謝宛颺冇想到本身的心機竟然會被看破，一時候感覺有些狼狽。彆過臉去清了清喉嚨：“那、我冇給大娘子添費事吧？”

冷凝霜來到天井裡，隻見白兔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捧著鹽罐，正在那邊發楞。聽到她的腳步聲，再次漱了一遍口。

“如何又是他，還真是陰魂不散！”

“那就有勞掌櫃的了。”

“不會，你又冇吃多少，你吃東西就像小鳥一樣，一點一點地啄。”白兔拿起一塊點心塞進嘴裡。

一語未了，白兔聽到“舌頭”這兩個字，本已經停止乾嘔的他再次伏在船沿乾嘔起來。冷凝霜哭笑不得，用帕子在湖水裡浸濕了。等他吐夠了遞給他擦，轉頭看了一眼呼吸均勻、仍未復甦的謝宛颺，拿起船槳，緩緩地將船駛離湖心，向岸邊挨近。

“謝公子請便。”冷凝霜噙笑回了一個福禮。

“不瞞小哥說，我們這兒下中午就已經訂滿了。”掌櫃的是個健談的，買賣紅火他天然歡暢，笑得合不攏嘴。

冷凝霜猜疑地把荷包拆開，裡邊放了一張紙條。展開來，藉著湖裡的光芒一看，隻見上麵寫了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