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擔憂宋佚師弟？”

“……也不算擔憂，就是有點兒牽掛。”掌門抿了一口酒，閉上眼，細細感受這清冽又濃豔的酒香，讚道：“你這酒好啊，那裡來的？”

“我的設法就是，師弟拿著很好，給他吧。”

掌門把玩著酒杯，微眯起眼，彷彿墮入長遠的回想當中：“恰是日衡皇朝崩潰，月晟皇朝建立的過程。前後持續4、五十年，連綿數個大陸，囊括了幾近統統的國度……魔息殘虐，黑影橫空，修行者多有沉湎，淺顯人更有很多喪失心智，出錯猖獗，因而生靈塗炭，禍亂四起，大好城郭焚作焦土，連綴農田為之荒涼。兼之天候異變，雨雪不調，耕耘難收，成果便是千裡無火食，一村一城唯餘白骨，最後兵燹四起，江山易主。”

莫清寧垂下頭，冇有說話。

月泉宗祖庭半浮於空中，視野高起，舉目望去，能一覽蒼穹下連綿的山野，山中密實的樹林，層疊錯落的樓台。再近一些，幾株高大遒勁的蒼鬆生在通往祖庭的路口，彷彿沉默的巨人，任憑東風過耳，自是巍然不動。

莫清寧微微一笑，給兩人斟滿。

掌門眉頭微微皺起，目光又投向了方纔的位置，莫清寧曉得，貳內心還是放不下宋佚。

“有何不好？”莫清寧反問：“那本就是該由掌門裁奪之物，何必扣問弟子的定見。”

掌門看了半晌，將視野調向遠處，莫清寧順他目光看去，阿誰方向是……

“好麼？”

“是的，全數。當時有島民搏命逃到海邊，將事情寫在綢布上，以竹筒封了丟進大海，盼能給人拾到，前來相救。竹筒在波瀾中展轉，漂流好久後，終究到達了另一方大陸的岸邊。有人拾到，看上邊說桑之島先是產生疫病，厥後便呈現了一些非人、亦非魔息的東西，再厥後……”

“您顧慮得很對，究竟上我也是這麼想的，明天即便您不提，轉頭我也會向您建言。獨一值得顧慮的，便是那件東西上……我怕當年的不測重演。”

“哎，你這孩子……”掌門指著他，笑道：“你啊……我主如果考慮他這番去九鷺宮，劍冇了，帶返來的又不能用，那是要替小菲還給駱臻的。接下來那情勢，宋佚兩手空空，冇個趁手的兵刃可千萬不能。”

說罷，掌門衣袖微微一拂，身邊的爐火便滅了，開得咕嘟作響的水壺垂垂靜下去。

說到這裡，掌門搖點頭：“再厥後的事情，恐怕就冇人曉得了。當時魔息方退不久，百廢待興，而桑之島孤懸外洋，物產瘠薄，人丁有限，冇有誰非得丟下閒事去一探究竟。當然，在這數百年中，也有一些人出於獵奇，去看望現在的桑之島，但是冇有一人返來。各國主政者內心都明白，桑之島應當早已不存在了――地雖在，人已亡，乃至異變成某些東西的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