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征收的各種捐稅,還不敷這方麵的開支嗎?”
外頭已經是冰天雪地的時節了,房內暖氣燒得滾熱,烘得花架子上的幾盆蘭花含苞待放。雷督理仰靠在沙發椅裡,隻在襯衫內裡又加了一件青緞子馬甲,襯衫領釦也解開了,可見這房間的確是熱得夠勁。
雷督理這回隻活動了一根食指,向內一勾。
他不看她,她卻趁機凝睇了他:“我要說的,還是入股大洋公司的事情。這兩個月,我明裡暗裡也考查了它好久,感覺這家公司確切是真正做貿易的,不是那種皮包公司,應當能夠信賴,以是――”
那一場痛哭,對於葉春好來講,算是一次天大的失態。
她也說不清本身為甚麼會俄然哭了出來,總之哭過以後,她衰弱的坐在那邊,主動握住了雷督理的一隻手。
“那如何夠?那如果夠了,我又何必再向英美銀行一次又一次的乞貸?訊息界罵我不恤民困、竭澤而漁,說我是個刮地盤的,實在我真是冤枉得很。換誰坐了我這個位子,都是一樣要這麼乾。”
手勢含義不明,話也說得有頭冇尾,但白雪峰和貳心有靈犀,一看就明白了:“傳聞,應當是冇有產生過乾係。張嘉田在文縣非常勤謹,不近女色。”
“夠是夠,隻不過如果把資金都投到了這上頭來,賬房那邊的買賣,怕是就要週轉不開了。但我又想,那種買賣,說句不好聽的話,真是禍國殃民的。你現在有一省督理的身份與權勢,能夠做這類買賣,如果將來你不做這個督理了,不帶兵了,那麼這類買賣利潤驚人,立即就會被旁人奪去。”
她不談情,不說愛,不講風花雪月,不要羅曼蒂克,日子還是還是的過,隻是表情變了,感覺統統都有好處。秋雨瀟瀟有秋雨瀟瀟的好,風雪吼怒有風雪吼怒的好。出門走一趟,天寒地凍,了無朝氣,統統都是蓋雪蒙霜,冷得痛快,還是好。
白雪峰看了他一眼,彷彿是有點驚奇,但也不再多問:“是。”
白雪峰進門時,雷督理坐在大寫字檯後,正在發楞。
白雪峰陪著他一笑:“大帥,那您籌算如何措置他呢?”
“賬上的錢夠嗎?”
雷督理抬手一摟她的肩膀:“我曉得你是為了我好。不管是三十萬還是五十萬,畢竟是有限的數量,你本身衡量著辦,我信賴你。”然後他站了起來:“下午我有會要開,早晨帶你出去玩。下個禮拜回北京,年前大抵是不能再來了。”
葉春好略一沉吟:“三十萬到五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