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以後，臘八到了。馬永坤端回了一隻大沙鍋，沙鍋裡是熱氣騰騰的臘八粥：“師座，您不疇昔，林蜜斯就讓我把粥送過來了。”

張嘉田搖點頭，底子懶怠想起林燕儂這小我。

他如果個好人的話，那麼現在便能夠籌辦去做洪霄九第二了。

雷督理接過帽子戴了上，終究笑了一下。

何況即便將來他真有出息了，他也不會去做洪霄九第二。他可向來冇有去欺負雷督理的籌算，真把雷督理欺負活力了，他還得費心吃力的去哄，實在是不該該、也犯不上。

然後他派兵疇昔亂打了一氣，打得仇敵們亂跑了一氣。隨即他乘勝追擊，對著餘下的兩個團策動了總攻。

一天以後，張嘉田收到了北京來的嘉獎狀。

這算是他對小忠臣的一點賠償。

“行。”他答道：“那我就去一趟。”

靠著床頭坐著，他低頭玩弄這隻懷錶。錶殼子是白金製的，表蓋正麵鑲了一圈精密的小鑽石，中間又用紅寶石拚成了一朵五瓣梅花。蓋子翻開來，內側嵌著一張雷督理的正麵小照。張嘉田盯著照片看了半晌，然後試著用指甲去把它摳下來――試了幾次，都不勝利，他怕破壞了照片和表蓋，隻得作罷。

張嘉田喝了一碗熱粥，粥裡亂七八糟的煮了無數種米豆，又放了糖，倒是甜絲絲的挺好喝。不過貳內心有事，好喝也喝不下。

張嘉田把雷督理一向送進了汽車裡。

像個大傻瓜似的，他哈哈哈的笑了一氣，笑過以後站起來，他連蹦帶跳的跑了出去――在院子裡轉了一個圈以後，他又撲通撲通的跑了返來：“小馬！永坤！過來！”

“如何是三萬？”

張嘉田一拍腦袋：“我記錯了，我覺得我隻給了他一萬。”緊接著他連連向外揮手：“去去去，快去辦！這個賬我可不敢欠。”

他的食慾，是在臘八這天下午才規複的。因為這天下午傳來動靜，四週一名“餘孽”夜裡睡覺時，被新討的姨太太宰了。比儘早上勤務兵出去時，就見滿床被褥滲入鮮血，蓋著個冷硬了的死人，新姨太太則是無影無蹤。

嘉獎狀這東西，論其本質，不過是一張標緻些的好紙，不能吃也不能喝，但張嘉田平生第一次獲得如許的殊榮，立即就用個玻璃大相框把它裝起來，掛到了師部的牆壁上。他那些部下兼把兄弟也聞訊趕來，將這嘉獎狀瞻仰了一番。張嘉田含笑站在一旁，目光在這幫兄弟的臉上掃來掃去。張文馨正在人群中高談闊論，偶爾扭頭和他對視了，頓時一愣又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