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大夜班已是第二天的早上八點。曉媚昏沉沉回到家,老崔奉告她,童海星送來了早點,兩個孩子已去上學了。她倒頭就睡。甜睡中有人在叫喊動搖著她。她展開眼惺忪的眼,“快醒醒!丁媽媽!”是個小女人。“你――”
“白叟家,奉求你幫我看著點孩子。我歸去下點麪條就來。”
童海星憐憫曉媚,在家常唸叨崔得地害了泰晴,害了曉媚,罵崔得地不是人。她的兩個雙胞胎女兒是泰晴一手帶大的,跟泰晴豪情好。小姊妹對崔得地恨得牙癢癢。此次小雙出了一個主張,她們懲辦不到崔得地決定抨擊一下好人的兒子。放學路上,她倆拿餅乾跟崔輝套近乎,用心說公園裡多麼好玩。冇去過公園的崔輝心癢癢了。她們冒充帶崔輝去公園玩。把崔輝帶到僻靜的公園一角,推倒崔輝,姊妹倆合力把崔輝暴打了一頓,罵他是殺人犯的兒子。崔輝被打,衣服扯破,不敢回家。
厥後童海星逼問了雙胞胎女兒,“公園事件”的委曲浮出水麵――
曉媚白日在家做家務,照顧老崔和霞子。手不斷息。冇事就趕織毛衣。吃過晚餐交代崔璨照看爺爺和姑姑,她騎車去上班。深夜她拖著睏乏的身子騎車放工。夏天還好,沿路有明晃晃的路燈和下夜班或乘涼的人們。夏季,深夜,北風砭骨,路上少有行人。曉媚頂著北風奮力騎車回家,心砰砰跳,感受她本身就是北風中的一片落葉,不知何時就會飄落泥潭。最讓她心悸的是梅雨時節夜逢雷雨,黑漆漆的夜,她不敢騎車回家,棄車步行,頂著攝民氣魄的響雷,冒著奪人靈魂的閃電,顫抖著跑回家,解開雨衣,渾身汗濕透。
為了省錢,她不消管道煤氣,起煤爐燃她撿來的煤炭燒鍋。耐久的勞作與就寢的不敷,銷蝕了她的花容。她的臉上過早地呈現了累累黃褐斑,頭髮乾枯。三十幾歲的她看上去已有4、五十歲。鄰居童海星主動籌措為曉媚找可靠男人。可哪個可靠男人情願要如許一個拖累浩繁的黃臉婆呢?菜場――家――渣山,曉媚陀螺似的在這三點一線間扭轉,她的苦與累,可想而知。
“嗯。崔輝,大媽去趟家就來。”
老崔的神采越來越慘白,童海星見狀不妙,她顧不得了,挨家打門,喚醒了甜睡的鄰居們。待大師七手八腳把老崔抬上竹床,送去病院,未到病院,失血過量的老崔張著大嘴,停止了呼吸。
曉媚對崔輝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兩個孩子在離家不敷百米的後輩黌舍上學。定時回家午餐晚餐。放學回家,老崔與孫子乾脆。曉媚管著孩子們吃飽穿暖。其他她也得空偶然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