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補你的碗。”

晚餐時，興年又犯煙癮了。又是流鼻涕又是流眼淚。他已經瘦得像跟蘆柴了。他說：“受不了了。”連連打著哈氣跑出門去了。興萍耷拉下臉恨恨地說：“死內裡好了。”補碗匠說：“大妹子，說句話，你不要活力嘔。你們兩口兒吵架了吧？不然怎會碎了這麼多的東西？”興萍一聽補碗匠這話，眼裡含淚，說：“我命苦啊。這家遲早要被他敗光。”

“你多大了？”

興萍看死了興年不讓他再去抽大煙。可毒癮發作的興年彷彿瘋了普通，鬼哭狼嚎，踢板凳拍桌子。把家裡的碗啊缽啊缸啊都砸了。說再不讓他去抽兩口，他就燃燒燒屋子。興萍從冇見他這模樣，被他的猙獰臉孔嚇呆了，不敢再禁止他。

“斑鳩調。你過來我唱給你聽。來！”補碗匠站起閂了門。他一把抓住興萍的手，閃電般把興萍拉向本身，不待興萍掙紮，他的嘴已經封住了興萍的嘴。他雙臂緊緊摟住興萍，用力地吮吸著興萍的嘴唇，把興萍的舌頭吸到了他的嘴裡。興萍酥軟了。他把興萍放倒在他的地鋪上……

“爹孃死了，隻剩我了。”

“大哥，你看我另有好日子過嗎？我該如何辦呢？”

“唉，我如果能娶到像你如許的媳婦，我必然把她捧在手內心。”

“我家裡窮啊。我爹孃都得了病，為給他們治病，家裡拉了饑荒。到現在還冇還完。哪有錢結婚？”

“這一天兩天也補不完哪。我早晨要住你這了。我住柴房就行。大妹子費事你清算清算個處所，給我用稻草鋪個地鋪。”興萍說：“我家空屋子多呢。你就住隔壁吧。我給你搭個地鋪。你好好給我補。”

“大妹子，你放心，包管給你補得滴水不漏，還都雅。”

“嗯。另有缸呢。”

“噢。”補碗匠拿了一盒洋火走出去。興萍給孩子餵奶，聽到隔壁補碗匠在哼唱著小調。孩子吃飽奶睡著了。興萍走到門口看隔壁的燈還亮著，門冇關。補碗匠邊哼小調邊磨著一把小刀。她走出來問：“大哥，還冇歇呀。你唱的甚麼呀？”

“那太好了！補完你家的東西我們就走。我先走，我在仙姑廟裡等你。”

“你為何到現在還不結婚？”

興萍第一次體味到了女人的歡愉。曉得了甚麼叫欲仙欲死。她不由地拿興年與補碗匠比，那是一簇火苗跟一團火比擬呀；那是小麻雀跟大雁比擬呀。補碗匠走進了她的心。她不想丟下這剛嚐到的甜美。她喘氣著對補碗匠說：“哥，你帶我走吧。我跟你回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