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孩子了，想看看孩子。”

“恰是。”

“不，昌隆哥，我們如何能要你的地呢？”興漢說。“不，我不要地。我要孩子。”昌惠脫口說。“孩子我是不會還給你們了。泰仁到了涇縣，我大宴了親朋，現在誰都曉得泰仁是我的兒子了。我進了祠堂。泰仁已歸在我的名下，上了族譜了。你們年青還能夠再生。這算是我對你們的一點賠償吧。”

“我是汪昌隆的弟婦，朱昌惠。”

過了好半天，汪昌隆纔到大門口，把昌惠與蓮花迎出來。連說：“稀客稀客。隻你兩人來，興漢如何冇來？”

“總算找到了。”蓮花歡樂地上前欲進門。門房伸開胳膊攔住來路。“叨教二位是誰？”

“是嗎？”昌惠一聽忍不住流下淚來，“昌隆哥，我隻想看看孩子。我不放心。”

昌惠與蓮花住下了。蓮花閒的無聊。就主動幫老媽子做事。兩人就好上了。老媽子看蓮花拿著兩小鵝卵石，說：“你拿這小鵝卵石做甚麼呀？”

“不，我不要。”

“是祖上是台灣道台的汪昌隆嗎？”

“這誰不曉得啊？我家的茶葉都賣給他家呢。”

“你……好吧。我叮嚀老媽子給你打掃一間客房住下。”

“你們住一夜吧，這會子把你們領走掌櫃的要罵我呢。”

“你們臨時拿著吧，我不想為了這十三畝地每年去承平收租。不管你們要與不要，你們先收著租。若不要，等泰仁長大了，你們再交給泰仁，可好？”

昌惠不想走，她想見兒子。興漢拉著她，她一步兩轉頭地走出汪府。出了汪府她就哭了。時而墮淚，時而發楞。坐在船艙眼睛直愣愣地看著水麵，半天也不動一下。

“那你領我們去他家。我給你賞錢。”

興漢來了。昌隆為他設席拂塵。席上兩人談國事逸聞買賣上的事，就是不談家事。昌惠想聽孩子的事，她忍不住打斷他倆話頭：“昌隆哥，你說說孩子的事吧。”昌隆從身上取出一張地契給昌惠，說：“我前次去邰橋，辦了兩件事。一是抱養了泰仁，二是買了塊地。出高價買的。這地號稱九龍戲珠。是塊好地呢。是從一個外號叫湯煙鬼的人手中買的。他抽大煙敗了家。這地離你孃家不遠。你大老遠的千辛萬苦的來到涇縣，我冇有甚麼好東西送你，這十三畝地送給你吧。”

“真是不巧，你嫂子帶著孩子回孃家旌德了。”

第二天一大早，伴計領著昌惠與蓮花來到汪府門前。一看這大門樓，就曉得是大戶人家了。昌惠上前叩門。門房走出來。叨教：“這是汪府，汪昌隆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