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叫死因天然?”李吞滔皺了皺眉,費解道。
賈無欺看到此情此景,垂下視線,臉上神采莫測。
“這衣服伍兄先穿戴,”嶽沉檀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冷冷僻清卻不容回絕,“方纔伍兄受了涼,若再遭了風,恐怕就上不了山了。”
希聲蹙眉道:“這五位身上確切冇有傷痕,若說是坐化,又過分牽強……”
行正頓了頓,纔開口道:“論佛門典故,貧僧天然不如師兄體味深切,還很多謝師兄指教。”
北風纔不管他是否摔交,還是呼呼地颳著,賈無欺的臉一陣發麻,不知是摔的還是凍的。他剛要跪起家來,一隻骨節清楚的手伸到他麵前。他順著這隻手往上瞧去,嶽沉檀麵色沉寂,身材微傾,正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這屍身也不曉得能不能挪動。”鐵鯊幫中有人不安道,“死狀這麼奇特,萬一這五個不肯意挪,我們等閒動了,他們找上門來如何辦。”
據增一阿含經記錄,處於六道當中天道的天人,滅亡之前會有五種表征,稱為天人五衰,其一衣服垢穢,其二頭上華萎,其三腋下賤汗,其四身材臭穢,其五不樂本座。無憂無慮的天人,本應穿著光鮮,珠冠燦爛,但在福儘壽亡之時,衣物會變臟,華冠會萎悴,本來輕清的身材味變渾濁,兩腋流汗不止,連帶著對安樂的餬口也生出膩煩不耐之情。
再見天日時,山中已是另一番氣象。
高大的樹木上,掛滿了長長的樹掛,冰冷鋒利,外型各彆。說來也奇特,普通的樹掛都是垂向空中,這裡的卻分歧,違背天然常理地橫著發展,短則半臂,長則一尺。這裡樹草本就生得麋集,肆意橫長的樹掛如交叉的犬牙,用鋒利的尖角反對著過路的人。上山的一行人,不但要留意腳下,還要重視頭上,淩冽暴風中,一步一頓,走得非常艱钜。
聲音不大,辜一酩卻聽得清楚,他眼睛一亮,拍鼓掌:“冇錯,就是坐化!”說完,他施施然走回步隊,也冇了下文。
賈無欺趕緊笑著應好,還非常狗腿的走到嶽沉檀前麵:“我走前麵,給嶽兄開路。”
不一會兒,他停動手來,李吞滔遠遠看著,立即出聲問道:“如何。”
“這不是坐化嗎……”少林一行人中,有人輕聲嘟囔道。
“既無外傷,也無毒症。”辜一酩悠悠道,“就像是睡著睡著,自但是然地死去。”
不知為何,他的眼神過分沉寂無波,倒讓賈無欺心中有些非常。對方拿他說過的話來堵住他的口,他無計可施,隻得老誠懇實披著嶽沉檀的大氅,一腳深一腳淺的朝洞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