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有戀人終立室屬，總歸是一件令人歡愉的事情。徹夜，便是陸長岐的令媛，陸明姝的大喜之日。

“非也，非也。”裘萬盞笑著搖點頭。

賈無欺看他一眼：“莫非你不想曉得陸莊主的乘龍快婿究竟長得是甚麼模樣？”

裘萬盞收回目光，臉上掛著一個懶洋洋的笑容道：“渾裘我愛酒不愛武，能不脫手就不脫手。”

他並未挑明，技不如何人，是賈無欺，還是嶽沉檀。隻是武當世人了局後，逗留在賈無欺身上的目光驀地變多，嶽沉檀更是自不必說，他光是往那一站，便有很多人笑容迎上，生拉硬套也要說上幾句話來。

是夜，龍淵山莊燈火透明。

嶽沉檀眉頭微蹙，竟是當真回想起來，他正襟端坐的模樣讓賈無欺非常想挪揄他一番。但是還未等賈無欺開口，嶽沉檀已先他一步道：“初入山時，渡苦師伯模糊說過，‘此子雖脾氣頗似禰正平，也未見得是好事’。”說完，他看向賈無欺道，“這可算嗎？”

這“刀鋸”二字一出，很多報酬之一顫，光是假想一下那刀鋸泥犁中的慘狀，已是膽怯不已，更遑論要置身此中，經曆劃一的痛苦了。

“不想。”

與盛裝打扮的新娘比擬，掩日的穿戴就顯得有些低調了。他一身赭色長袍，腰繫玉帶，腳蹬烏舄，若不是新娘正娉娉婷婷地朝他走去，恐怕世人都會把他當作前來道賀的來賓。

裘萬盞看著人群中心被眾星拱月般的嶽沉檀，如有所思。

嶽沉檀毫不包涵地打斷他：“以是？”

怪不得……

賈無欺見狀如蒙大赦，深深撥出一口氣道：“我說老嶽啊，正所謂良藥苦口，惟冼者能甘之，忠告順耳，惟達者能受之——”

賈無欺看他油鹽不進的模樣，重重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嶽少俠為了戔戔一句打趣話鬨脾氣，就不怕武林群豪嘲笑嗎？”

“這個掩日，大喜之日怎地也不暴露真臉孔？”賈無欺看著兩位新人，心中卻莫名生出一種古怪的感受。

“東簷才掛的是綵綢，你方纔看的西簷，掛的是花燈。”嶽沉檀閒閒道。

法嚴和尚道：“這個灑家倒是曉得，十八泥犁中孽鏡泥犁乃是第四層。”

不過是第四層境地，就已經將武當絕陣三才劍陣打得落花流水，如果到了第十八層境地，那掌法的能力又當如何？

好一個美人！

世人倏然沉默，隻覺這十八泥犁掌的終究能力已超乎本身設想的極限，單是這冇法估計的感受，就已讓他們生出了幾分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