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了，是龍頭拐！”有人喊道。

躺在長燃香腳下，肉身半腐的屍身，全都頂著大師熟諳的麵龐――有索盧崢，有李吞滔，有行正，有希聲，有還在步隊裡打打鬨鬨的鐵鯊幫弟子，也有麵色烏青的武當派羽士……這些屍身的麵龐與本人毫無不同，獨一的辨彆能夠就是，他們已經死了，而本人卻還是活著。

世人在這荒涼之上行走數裡，熱風越刮越急，長燃香如排簫普通，收回陣陣轟鳴，不斷在人耳邊鼓譟。有內力較弱者，現在已經感到有些頭暈目炫，不知是因氣溫太高還是身材太累。

“我是對他們的臉很感興趣。”賈無欺搓搓手，“這臉上的技術做得真不錯。”

“這些人，莫非都是――和尚？！”

“道長還是謹慎些。”薛沾衣站在嶽沉檀身側，不陰不陽道，“事出蹊蹺，豈知不是裝神弄鬼而是神魔天罰呢？”

希聲看著世人畏畏縮縮的神采，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重重地哼了一聲，振袖而去。賈無欺和辜一酩對上視野，朝對方擠了擠眼睛，冇想到卻被對方不輕不重地瞪了一眼。

這些屍身中，有飛禽，有走獸，也有人。先死的已經隻剩皚皚白骨，後死的血肉之軀尚存。

賈無欺側眼一看，嶽沉檀不知何時已來到了他身邊。

平常屍身天然不會讓索盧崢感到不測。

人群中心，躺著一具四分五裂的屍身，說是屍身倒不如說是屍塊更加得當。死者全部身材像是被野獸啃齧過普通，碎得七零八落，冇有一塊是完整。四肢紛繁從身材離開，斷成幾截，頭顱也自顧滾到一邊，冷眼旁觀著昔日與本身緊密相連的各部分。

身處餓鬼道，卻毫無痛苦猙獰之神采，反倒怡然得意好不歡愉。如此詭異之情狀，恐怕纔是真正的惡鬼。

翻過一座山頭後，賈無欺一行瞥見的便是這番氣象。

“產生何事？”

“嶽兄真是看得起我。”賈無欺懶懶一笑，“我不過是胡言亂語，那裡當得起珠玉之言。”

他正對著嶽沉檀後腦勺偷笑了一笑，然後正色道：“那嶽兄可知他平時是否敬六合敬鬼神？”

佛畫中，這些惡鬼們接受著冷、熱、饑、渴、疲累不堪等各種痛苦，掙紮煎熬，不得擺脫。這就是六道當中的餓鬼道。

賈無欺嘿嘿一笑，看了嶽沉檀一眼道：“嶽兄，你這麼著但是不刻薄了。”

混江湖的人，乾清乾淨的冇幾個，誰的雙手冇粘過幾滴血呢？薛沾衣此話一出，很多人回想起自上山後產生的一幕幕景象，都感受背後一涼，盜汗直下。一時候民氣惶惑，無人敢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