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茗施主不必掛懷,你宅心仁厚,福緣深重,今後定能覓得一至心人。”見依茗語氣滄桑,久未出聲的善哉,終究開了口。
賈無欺排闥而入,屋內煙霧環繞,一股濃烈的龍樓香味劈麵而來。嫋嫋青煙後,一個苗條的身影靠在窗邊,自斟自飲,風韻蕭灑。
依茗輕笑一聲,將錦帕還給賈無欺:“也難怪客長獵奇,這類繡法在市道上是很少見的。”
善哉頓足回身,道一聲佛號:“削髮人不打誑語。”
“師父說,讓你留意永青門。”善哉的聲音快速變低,在嶽沉檀耳邊快速說道。
“奴家在此,先多謝善哉大師了。”依茗抬眼看向善哉,複又神采微斂道,“關於這婠繡,另有一點奴家忘了說。”
永青門。
“辜師兄,你這是要熏死人啊。”賈無欺皺著鼻子,揮著袖子高低扇著,朝窗邊走去。
依茗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錦帕上,旋即含笑道:“客長真是豔福不淺呢。”善哉見狀,立即將手中的幾文錢放在了書案上,技藝甚為敏捷。依茗用餘光看了他一眼,也冇再多說甚麼,接過賈無欺手中的錦帕,細細看了起來。
“這味道也太重了。”賈無欺道,“我可無福消受。”
這是一張可與葉藏花相媲美的臉。
性彆於美人而言,向來不是甚麼限定。
“婠繡?”嶽沉檀目若寒潭,望向依茗,“莫非,這繡法出自秦樓楚館?”
這也是一張當得起章台柳花魁的臉。
“恩。”
“當即。”嶽沉檀簡短的反覆了兩個字。
“我對繡活所知甚少。”賈無欺對依茗道,“依茗女民氣靈手巧,女紅自是不在話下。不知可否看出,這是何種繡法?”
那錦帕之上,無甚繁複斑紋,隻要一朵梅花。
善哉剛要說話,就被嶽沉檀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先分開這裡。”
嶽沉檀雖坐在輪椅上,挪動速率卻不輸凡人,乃至比普通人等要快上幾分,善哉儘力趕上他的節拍,差點小跑了起來。
“小師叔平時,也如許快麼?”善哉好不輕易與嶽沉檀並肩,氣喘籲籲道。
賈無欺嘿嘿一笑,走到窗邊衝那人道:“多謝師兄,我這不初來乍到,還很多倚仗你嘛。”
依茗輕笑一聲,不置可否:“多謝大師。”
依茗搖點頭:“端方不成壞,婠繡的訣竅不能彆傳。不過奴家能夠奉告客長的是,這婠繡,須得自小修習。”
“天然。客長也曉得,像奴家如許的歡場女子,哪有甚麼人真正放在心上。既是逢場作戲,冒充虛情當不得真,誰又會花操心血在無用的繡活上呢?這婠繡,隻要動了至心的人,纔會去繡啊。”依茗輕歎一聲,“隻是這頗操心血的繡活,在世人看來,也不過是上不得檯麵的玩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