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無欺見嶽沉檀始終與法嚴和尚保持著間隔,並未近身,暗自思考:“他為何遲遲不使出那十八泥犁掌,莫非有甚麼顧慮不成?”
他這一喊,卻也讓在場世人提起心來,為嶽沉檀捏了一把盜汗。
誰也不會想到,這園地會有一天,被人連石帶地盤動開,乃至連堅毅難鑿的山體,也豁出了一個不小的石坑。
法嚴和尚固然輸了,卻也冇暴露甚麼仇恨慚愧的神情。反倒是哈哈一笑,屈身將降魔杵拿起來道:“嶽師弟工夫又精進了,灑家好生戀慕!”他話說得直白,態度非常坦誠,毫無惺惺作假之態。
場外世人看二人相鬥,表情各不不異。有的看熱烈,有的看門道。與場外人出色紛呈的神采比擬,嶽沉檀的神采顯得過於安靜。他用菩提子幾番摸索,都被金剛罩一一擊回。平常進犯不成,他便轉而攻向三十六死穴。三十六死穴乃是人體最致命的三十六個穴位,對習武之人而言,這些穴位處的真氣常常最脆弱,諸多硬派氣功的罩門便是在這些死穴當中。罩門一破,則硬氣功不攻自破。
有人應和道:“現在嶽少俠想要脫身,恐怕得有鑽天上天之術了。”
“不錯。”有人快嘴接道,“法嚴法師的金剛硬氣功實在短長!鄙人曾見過十三太保橫練,當時已是嘖嘖稱奇,現在看來,竟連法師金剛罩的三成都趕不上的。”
嶽沉檀卻道:“師兄,失禮了。”
就在世人還未從龐大的震驚中醒過神來時,嶽沉檀已藉著這寸餘的空間,身形一滑,如遊魚普通從法嚴銅牆鐵壁的包抄中鑽了出來。
他甫一站定,便一震衣袖,本來被法嚴掌風帶起的衰草現在卻來到了他的手中。他一隻手拈起數根衰草,另一手卻垂在身側,雙指之間,鮮明夾著一枚菩提子。
“無用”二字還未出口,法嚴和尚麵色劇變,渾身為之一震。隻見他那刀槍不入金剛罩中,竟有幾根枯草,軟綿綿地飄了出去,恰好落在他的衣袖之上。一陣鋒利的破空聲響起,一顆渾圓飽滿的菩提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緊跟著衰草,鑽入金剛罩當中,堪堪擊在法嚴手肘的曲池穴上。法嚴手臂一麻,那降魔杵從他手掌中脫落,“咣噹”一聲,砸在了地上。
“嶽師弟,你再不拿出真本領,灑家可要活力了!”法嚴和尚平生最好爭強鬥狠,以硬碰硬。可一番比武下來,嶽沉檀恰好反麵他正麵比武,反倒是飛來掠去,像放鷂子一樣牽著他鼻子走。他雖身居上風,但內心不由毛毛躁躁,總感覺有勁使不出,憋得非常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