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珺此前的猜想冇錯,那玉葫蘆上的串繩公然便是捲起的堪輿圖,正合了“鐵衣”二字,而“寒光”之意,則是由附馬謝玄解出來的。
她這一世的父親,本來已經有些老了。那謫仙般的容顏上生出了細紋,兩鬢霜華更深。
國公府老封君乃是經老了事的,問清事件委曲後,便作主將吳晚的丫環儘皆灌了啞藥發賣出去,至於吳晚則是立馬奉上了去晉州莊子的馬車,同時下了死話,永久不準孟瀚接她回府,不然裴老夫人便要上報朝廷告孟瀚惡逆之罪。
小的時候,她為時勢所迫,不得不離鄉背景,去了姑蘇;而現在,她又是為時勢所迫,離京而去,隻怕此生也難返來。
傅庚的眸中,亦有了一絲濕意。
待裴氏從家庵出來時,想必孟澄佳耦早就將國公府握在了手中,裴氏這個被架空的婆母,也隻好學著裴老夫人當個甩手掌櫃,再攪不起甚麼風波來了。
而吳氏卻被留了下來。
除了二房之事外,溫國公府另有一事,倒是與孟湄有關的。她被送回了晉州老宅,要在宗祠裡抄經茹素三年,為裴老夫人祈福。
溫潤的語聲在風中響起,又拂向了他處,一如傅珺那起伏難定的心。
望著麵前這張細紋叢生的臉,傅珺心底一陣痠痛。
傅庚點頭,又昂首看了看天氣。
接連這兩件算得上是醜事的大事,儘皆出在裴氏所出後代身上,裴氏進家庵清修埋頭,想必亦是裴老夫人定下的獎懲,順手再給了孟澄佳耦站穩腳根的機會。
而就算有了堪輿圖唆使,梅山地宮還是未曾完整解開,有幾處構造更是險惡,幾乎折出來幾位禁衛妙手。幸虧那謝玄亦是天縱奇才,竟從何堪輿圖上的幾處非常動手,硬是找出了埋在地宮裡的第三張堪輿圖,這才三圖合一,將南山國寶藏儘數發掘。
她在臉上掙出一絲甜笑,抬手替傅庚理了理衣衿。
“快些上車罷,風大了。”他說道,笑容清和:“爹爹便送你到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