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老封君乃是經老了事的,問清事件委曲後,便作主將吳晚的丫環儘皆灌了啞藥發賣出去,至於吳晚則是立馬奉上了去晉州莊子的馬車,同時下了死話,永久不準孟瀚接她回府,不然裴老夫人便要上報朝廷告孟瀚惡逆之罪。
“你一起謹慎,到了北京記得寫信。”傅庚立在車邊,風拂起他的髮絲,兩鬢霜色如雪。
便在這忙繁忙碌中,離彆的日子,終究到臨了。
傅珺凝眸看著他,心底滾過溫熱,眼眶蘊滿了潮意。
但是,那一世的她,與這個胡想隔了太遠,遠到再也冇法實現。
那一刻,他的麵前變幻出女兒幼時的模樣,小麵龐兒胖鼓鼓地,頭上梳著圓圓的髮髻。
而吳氏卻被留了下來。
“時候不早了,我兒這便去罷。”他說道,謫仙般的麵龐上含著笑,“外頭風大,關上車門,彆著涼。”
她這一世的父親,本來已經有些老了。那謫仙般的容顏上生出了細紋,兩鬢霜華更深。
“爹也彆總站在風口,一會子便回吧。”
吳氏本就育有一子一女,再加上這個有身的機會實在是巧,因而便被留了下來,仍舊當她的正頭太太。
或許,這已經是他們父女為數未幾的幾次見麵了,女兒想做甚麼,便由著她做吧。
傅珺的發頂驀地一空,那隻暖和的大手,已然不見。
她在臉上掙出一絲甜笑,抬手替傅庚理了理衣衿。
當時的她總期盼著,有朝一日,能夠親手替爸爸清算領帶,幫他打剃頭型。
馬車便停在西華門外,排生長長的一列,車隊兩旁是重甲馬隊衛軍,肅立於蕭瑟的西風下,五色軍旗在風裡獵獵翻卷。
“傻孩子,爹又不是小孩,自會照顧本身,倒是你要多保重纔是。”傅庚溫言道,並冇有製止傅珺替他清算衣衿的行動。
據聞那寶藏數量極巨,僅金磚就裝了整整一間屋子,更遑論各種珠寶珍玩,大漢朝國庫一下子便充盈了起來,而劉筠亦服從了傅珺的建議,將劃一於寶藏三分之一數額的銀兩交予了慈悲基金會,並已製定在天下各地開設金陵女校的分校。
出發的那天,恰是個陰霾天,太陽隱在東邊的薄雲下,拂曉辰光,氣候清寒。
吳氏便又在中間架火遞柴,道若不是有吳晚在,孟瀚便不會背上暗害親兄弟的罪名,就算罪名未落實,也畢竟壞了名聲,而孟瀚不修私德、去處有虧,亦是難辭其咎;至於吳晚就更是個敗家的禍害,當年孟淵中箭受傷,便是那歹人從吳晚的丫環那邊探聽到了府中黑幕,這才設下一箭雙鵰的毒計,禍害國公府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