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三年前給了傅庚一個按察使的差事,又遣了一隊龍禁戍衛送。現下這傅探花早就不是按察使了,皇上卻也充公回這隊侍衛去。莫非皇上是忘了麼?這話打死他他也不信。這明擺著是皇上拿龍禁衛給傅庚撐腰呢。你看看江西這片兒的官員,誰見了傅庚不是笑容相迎,恨不恰當下就拜在人家門下纔好。
那主簿一躬到地應了聲是,立時便去安排了,心中直道程煜太傻,現放著這麼好的機遇靠近傅庚,卻偏要跑到大堤上去。大堤比得上這位傅探花嗎?那但是皇上放在內心兒裡的人,方纔他可瞥見了,跟著傅庚來的那一隊侍衛,身上帶著五爪青龍的標記呢。
傅庚點了點頭,對那主簿道:“且先將我帶的人安設下去,送些熱水上來。”
淅淅瀝瀝的雨絲從江南一起飄蕩而去。那薄雨微雲行至江西一帶時。垂垂變成了厚厚的積雨雲,黑沉沉地往下堆積、傾壓,最後便成了滂湃暴雨。持續數日未曾停歇。
自七品編修升為從五品處所官,傅庚隻用了短短三年時候,幾近是一年便升一級,這類速率對那些苦熬資格的淺顯官員而言是不敢設想的。而傅庚在聖上心中的分量,乃至於京中閣老們對傅庚寄予的厚望,讓他成為了江西宦海上一顆閃爍的明星,走到那裡都少不了拍馬阿諛之人。
南邊的梅雨季候,便在蒲月的這個午後,悄悄到臨。
“程大人去了幾日?”傅庚一進縣衙,來不及擦去身上的雨水,便招了那獨一的主簿過來問話。
或許是想苦衷想得太入迷,或許是這件事的產生與處理,都高聳得叫人得空顧及其他。待傅珺轉過心機來的時候,才發明。窗外的天空已經暗了下來,疏疏落落的雨絲帶著暮春的氣味,打濕了窗前的青梅,樹上的果子浸了水意,披收回誘人的酸甜香氣。
傅庚此番是以上官的身份來到陂縣的。
傅珺抱著頭麵匣子,坐在那幾匹月影流光紗上,心中一陣陣的後怕,隨後又生出些旁的動機來。而她的麵上卻始終保持著深思之色,如同一個真正的地主老財,對著她敬愛的物件兒密意凝睇。
世人齊齊應了聲是,便皆辭職而去。隻要一個麵相清雋的老者,在傅庚的表示下留了下來。
因兩年考成皆為劣等。又有謝閣老、平南侯從中不竭運作,更兼聖上對遠在西南的傅庚還是未曾淡忘。故客歲春上,傅庚再上新台階,升任廣化知州,統領陂縣、廣化、武興三縣,為從五品的品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