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庚喜孜孜地回到房中,見張大夫還躬立在側,忙道:“張大夫,方纔真是怠慢了。”
魯醫正“呸”了一聲道:“有甚麼好瞧的?老夫都說你又要當爹了,你還問甚?便這些了,旁的你找我徒孫去問去。”說罷便抬腿作勢要踢傅庚,口中道:“快把藥箱還給老子。”倒是直接就爆粗口了。
那一眼真如刀鋒普通鋒利,連沈媽媽看了都是一顫抖,忙退了下去。
魯醫正“哼”了一聲,擺了擺儘是油汙的破袖子,狀甚蕭灑地走得遠了。那張大夫還一向躬身站在一旁,始終未曾說話。
府中又將添丁,且是兩房兒媳同時有孕,侯爺頭一個便很歡樂,連說了幾個“好”字。
張大夫倒是一臉崇拜地看著魯醫正拜彆的方向,歎了口氣道:“能見著師祖一麵是我的福分,何來怠慢一說?我還要多謝傅編修呢。”
在這個老頭兒麵前,傅庚哪另有半分“春溫一笑傅三郎”的風騷俶儻,態度恭敬得像個門生,陪笑道:“勞煩魯醫正,是山荊有恙,煩請您幫著看看。”說罷又親手接過魯醫正的藥箱,也不嫌那藥箱油汙不堪,雙手親捧著,一臉的誠惶誠恐。
“賞!全都有賞!每人賞一個月月錢,爺出錢!”傅庚大手一揮,秋夕居裡一片歡娛,真真是大家帶笑、個個高興。
傅庚見這老頭兒犯了倔病,曉得再也問不出甚麼來了,忙側身避過那一腳,又將藥箱雙手奉上道:“藥箱還給您,您拿好了。”
那魯醫正揹著兩手,翹著鬍子,邁著四方步便走了出去,一旁的張大夫早站起家來,恭恭敬敬地見禮道:“見過師祖。”
卻聽門外一個衰老的聲音道:“甚麼事兒你小子叫得我急,我那兒還切著藥呢,一會子藥性過了你賠我?”
不到掌燈時分,王氏有孕的動靜便傳遍了全部侯府。
傅庚這時纔回過神來,臉上的神采由驚到喜,再到難以置信,輪著變了一番。此時便聽門內行舟的聲音道:“爺,魯醫正來了。”
傅珺差點冇驚掉下巴。
既是侯爺歡樂,侯夫人便也不得不強作笑容,捏著鼻子派人往秋夕居送了好些東西,將大要的那一套圓轉了過來。至於她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便隻要天知地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