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寧剛拔出佩劍,中間走出武威功曹史摁住他的手,搖了點頭,王寧呆呆的看著帶血的車輪印一向駛出城門,仍由臉上火辣辣的疼。
老子在前麵出世入死和那些本是同根生的暴民存亡相搏,你們這些人卻穿戴綾羅綢緞出來巡遊作樂。
邊境版塊像極一隻臥身猛獸的大漢輿圖裡,這座經滄桑光陰浸禮的古城便位於胸口之處,是支撐這個龐大帝國運作跳動的心臟。
武威金族作為西涼少數能與中原世族相提名的世家大族,在這片地盤上的權勢天然不消多說,王寧隻曉得每年年關初二初三時,金家便會有幾小我與武威郡丞郡令談笑酬酢,而王寧隻能與諸位同僚低著頭施禮在兩旁側道。
長安北邊度江門外的叢林早晨常有奇特的聲音傳出,科學的白叟說那是當年死在長安城下的匈奴冤魂找不到草原方向,夜夜哭泣。
長安西邊,瑞安門。
“王都尉是控弦縱馬的妙手,疆場之事我一婦道人家不懂,但這武威郡裡甲冑兵器多出於我金家礦山,半賣半送予郡丞大人一是因為這大男人民本分,二呢,也但願披堅執銳的將士能保武威一郡之安,郡府淪亡時我還在想常日來看著能征善戰的郡兵如何就打不過舉著鋤頭棍棒的暴民,本日見到王都尉小有感悟,想必武威軍旅有很多和王都尉普通的人。”
“稟夫人,末將無用,遭受幾波流民叛軍,折損了很多兄弟,才賴以逃出。”
一刻後。
王寧提著兩顆人頭和幾十名兄弟朝著北邊走去,邊走邊唱那些暴民掛在口中的造反歌:“天失威,漢失德、西涼儘是白黃禾、搶他娘,乾他娘!霸王來時不納糧!”
聲音如酥雨落窗,軟而溫細,讓王寧不自發的打了個顫抖。
王寧提劍上馬,一言不發。
一身大漢郡國從七品鎧甲的騎都尉竟然讓一名惡奴用馬鞭抽臉,不知丟的是王寧的人還是朝廷的人。
馬車裡又一個貌美如花的少女鑽出個腦袋,打量了一眼連劍鞘都丟了的王寧便出言挖苦。
王寧握緊拳頭,俄然想到郡府淪亡那天,多少武威郡的百姓奪門而逃,卻被金家和縣衙的府驛攔住,隻為讓金家的幾十輛馬車先出城門,不知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